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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24 16:00
| 只看该作者
人在东湖之地
[i=s] 本帖最后由 蓝格格 于 2011-8-24 16:16 编辑 [/i]
文/蓝格格
我不习惯夜晚出门,生活习性犹如一只鸟,早间觅食,晚间归巢。年后儿子的家长会一开,我的这种生活模式便被打乱了。3月8日,是夜八点三十分,我要准时地到校接儿子放学。
雪一直在下,夹进所谓的春雨里,并且不动声色。
站在暗弱的阳台上,我抬头望着窗外。
八点快到时,下楼取车径直上了八一路。刮雨器调到最快档,还是不能阻止雪花的飞落。突然心间就冒出了个成语:飞蛾扑火。这些雪向我扑来,我又向什么而去……如此,心一紧,最怕的就是这样独处的感觉,我知道那孤独跟来了,毫无理由地在这样的夜晚渗进了这样的时光。
想象自己的奔波,也许像一颗悄无声息的流星。谁曾记得那些滑落的痕迹,想起故乡的那个城,突然就热泪满眶。我知道我纵然不说一句话,也能听到内心轰然的东西一直在撞击。从几年前开始辗转至今,三年内我落下脚的是三个城,而起点却是我神圣的想念,那里有我的至亲和眷恋的故土。
雪呵,下吧。我轻声叨念。
昨年亦是如此,今年的此夜亦是如此。我没忘记雪,它像一个使者。也没忘记真正的十二月,隐隐的痛。时光的河流不断推介,思绪因季节变换而向前看去。即便是真正的苦痛,谁是心灵真实的慰安?问雪雪不语。这样,我就突然顿悟人的苦痛是不能诉说的……
当我在晓东姐的博客里读到《过去的是年,过不去的是日子》,那段写着:"汽车驶出一段路,从车窗探出头去,父亲和小外甥仍然站在路口急急招手,我也招手,落了泪。关了车窗,我没有扭头……"。这画面何曾熟悉,我想我是有理由落泪的,想起在某个黎明,求学的路上父亲陪我等车。我们站在晨曦里,当他把我行李安置妥当,然后等车发动,隔窗匆匆和我交代,看车开走后他再回过去的背影……我想我是记住他了。想起我初为人妇,父亲来我家习惯性地找出磨刀石磨刀,他只关心了一下他女儿厨房里的这个物件的钝滞,我想我是理解他了。父亲在去年离开人世时,那天恰恰是愚人节。一年内我几乎回避"父亲"这个字眼,我想回避是为了真正的忘却,忘记的同时,必须用清泪把过往的点点滴滴给打扫掉,掩埋掉。直至见骨见魂,强迫自己并一遍一遍告戒:他已去了,找他的归宿去了。
如此看来,我是到了这个该承受的年龄了。生命的本身就是个此起彼伏的场面,来去孑然……只是可怜了剩下的心,被时间熨烫。冬天去了盼望春来,春来了,也许心境更添加了凄凉。
轮回处的风景都必定是人生转承的驿站。像看见了真正的前身后尘,今天的我兼顾了母亲的角色,我要照顾孩子,操持家务,工作糊口;回首的我必定还是母亲的孩子。而母亲的坚强是那么无畏,她即使失去了她的另一半,对我来说,她还是伟大的鹏鸟,庇护依然。更像思念中的一棵树,长在心底。而我,想必也是她心底的一棵树,树上的月,月上的云,云上的鸟,身在远途。想起她所表达的方式有时朴实得根本没法言论,她会在腊八之前的日子提醒你得煮煮腊八粥喝;她会在你无所预料的深夜,打来电话说,我想你了……我想我是知道了她的孤单、疼爱与担忧。虽然知道一锅煮出的粥,也只是匆匆地喝上几口;也知道一个深夜她担心不了什么……而我心已存感激,不单那份独到的淳香至今鲜在唇齿,暖暖地。一个孤独的夜将她的深情传递给了我。而是,母亲把以身作则的传统寄托给了我。她用她的牵挂造就了她的疼爱,用一份担心弥补了远途的挂念。
窗外的雪,明净洁白,好象月亮丢下的羽毛。只因这雪落在心上,我却在自己不断发酸的鼻翼处,找到哽咽的呼吸。并在感动里试图找出更庞大的支撑……
继续行走,或者风雨兼程。何时的时光能停下来,使我说出更多的感恩。让光华归拢那些生命里,更多的相见相遇相逢相依相搀相拥……
雪呵,飘吧。望向暗弱的窗外,我再次屏息住内心的颤栗。
东湖,一个蜷缩之地。
像在浪花的轻咳处,在雪花的注视里。
泊住一份安静的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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