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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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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
[i=s] 本帖最后由 闲散否 于 2012-12-4 19:32 编辑 [/i]
之所以称其为剃头匠,并非没有根由。自十七岁拜师学艺,直至如今,六十余岁,依然孜孜不倦地从事着这一行当,曾经的小张,也慢慢地被称做了老张。
剃头匠老张,在我儿时的记忆当中,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如果说有,那也只是铺子里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的感觉。若非某种机缘巧合,恐怕我是不会走进这间古旧而又简陋的铺子,老张也正是在这时映入我的眼帘。
老张算不得老态龙钟,只是龟背蛇腰的身形有显单调,尤其是微凸的眼睛,由于长年累月的挂着一副老花眼镜,眼睛更显突兀,加之微凸的鼻子,脸型也更显消瘦。
铺子算不得宽敞,为了迎合采光以及铺面的需要,西、北朝向的两扇对开木门规整的洞开着,挂在门椽上的荡刀布,偶尔在北风的驱使下,上下翻飞。好像只有荡刀布上,因打磨而变得锃亮的黑色印迹,才能炫耀出铺子的历史。
铺子里,直对西门的那面墙上,悬挂着一块大约一米见高、三米见长的玻璃镜子,镜子下方的长条几上零乱地摆放着一些剃头、掏耳朵的工具;两把锈迹斑斑的铁质椅子,如同一对患难之交久久地伫立,用于调节椅子转动的把手,被设计成了轮船舵手的舵把,一看就知道是考虑到铸壮的需要;分散在墙角的两口水缸贮满了清水,水缸旁边,十几个经过修补的茶瓶错落有致地放着;几张木头椅子和脸盆架随意地摆放,一切显得如此自然、恬静。
进入铺子的时候,老张正在为客人做着剃头匠的第二道工序——修剪胡须。他先用热水洗净客人脸上的油渍,然后用热毛巾敷在客人坚硬的胡须上,待到热气散去,拿起那把据说需要学习二三年才能用好的剃刀,刮去客人脸上的胡须以及脸部周围的一些毛发,剃刀如果不够锋利,还会饶有兴致的在荡刀布上来回滚动几下,好像只有这样,才显示出自己已经艺满出师。
应着客人的要求,有时,还会为客人行使着剃头匠的第三道工序——掏耳朵。有幸,我目睹了这一过程。老张让客人迎着亮光座下,将头偏向一边,露出耳朵。在这短短几秒钟内,老张已将掏耳朵所需的工具全部夹在了手指当中,老张左手中指与无名指夹住起子(铲耳屎的工具),右手拇指与食指夹住搅刀(搅耳毛用),中指与无名指夹住镊子(镊耳屎用)、鹅毛扫(清理耳孔用)、耳勺,然后用左手拇指、食指分别将客人的耳轮、耳屏抵住、外翻,右手拿起搅刀,伸进客人耳朵轻轻搅动,然后换上起子,贴着耳屎的部位顺势一铲,这时再换上镊子,镊住耳屎,随着客人的一声轻呼,一块指甲大的耳屎被带了出来,若是小点的,只用耳勺轻轻碰触即可,最后,用鹅毛扫轻轻一转,一阵酥痒,直透脚底。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此时,老张白净的面皮露出一丝微笑,似在宣告,大功告成。然后,客人放下资费,道声谢谢满意而去。
待我起身离开铺子,天色已有些昏暗,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好似在抱怨,落日的无情。我回身看了看老张,老张正在清理着地上的毛发,那弓腰曲背的姿态,不觉激起我心中,一阵涟漪。
熟客熟往,对于年轻人而言,这种铺面不存在任何吸引力;对于年长者而言,这又恰如一对相知的旧友,惺惺相惜。或许,正是这些旧友,维系着这间铺子的命运;也或许,正是这种技艺,剃头匠这一行当才更显弥足珍贵。
姓名:刘继成
地址:江苏盱眙县古城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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