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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1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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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毕家寨勒康谈判的地点,选在杨家寨与毕家寨之间的清江渡口,那天,江重永早早的带侍卫排,查看了渡口三公里以内的所有地形。接到江重永的信息后,三姐便由阿幺陪同前往。
勒康穿一身迷彩服,戴墨镜,三姐到来时,他摘下墨镜。伸出手来。三姐不动声色地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同他握手。勒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立刻又恢复了平常。三姐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感兴趣的是钱,而她却不同,她关心的是当前的情势,大军压境,如果把筹码压在一个利欲熏心的男人身上,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等到阿幺与勒康的保镖退下去以后,勒康才清了清嗓子,说,三姐是聪明人,不容我多说吧。
三姐却笑了,大局未定,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勒康回头看看退下去的众人,眼中狡诈的神色一闪即逝,说,我想,三姐不希望两面树敌吧,还是再考虑考虑。
三姐抬起头,望望远处的丛林,面无表情,说,就算我毁了,毕家寨也好不到哪里去。
勒康接过她的话,所以,才请三姐三思。
三姐说,杨家寨有铁定的规矩,所有与毒品有关的东西,绝不能进入杨家寨,我也不能坏了这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我的工厂迁到杨家寨,南面的缅兵我们来挡,三姐进可以出毕家寨,退可以守清江,两全其美。
三姐一眼看穿了眼前这男人的把戏,杨家寨周边重兵环伺,各种势力纠结在一起,勒康的毒品厂已经置于政府军与各山头眼前,缅兵一伸手,便可剿了,而其他势力要争夺,也非常容易,至于他说独挡一面,那不过是痴人说梦,毕家寨根本无险可守。既然是生意,杨家寨就得付出条件。
三姐深蕴其中道理,她鹰一样的目光盯着勒康,说,只怕阁下目的不在于此吧。
勒康讪笑一下,说,虽然三姐可以跟政府同盟,但那不过是一张废纸,任何事情都有它不确定的一面。
你终于说实话了,三姐背过身,忽然问,洪得贵打算给你什么好处?
勒康顿了一下,说,你把事情想复杂了,我们只是想结成一个联盟,对抗政府而已,现在的情势,骑虎难下,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我不做赔本的买卖。
三姐笑了笑,如果我阻止你们呢?
勒康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说,那我只好打开大门了。
三姐不动声色,你应该明白,杨家寨虽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会任人宰割,做人不要太过份。
三姐言重了,在下是好心。
三姐淡淡地说,只怕你要失望了。三姐说完转身就走,这明显是个圈套,她怎可能上这个当。
勒康抢前一步,说,三姐若想回头,现在还来的及。
三姐忽然折了一根树枝,狠狠地插进草丛里,头也没回。阿幺跟江重永从树丛中闪身出来,跟上。勒康脸色难堪,恨恨地盯着三姐的背影,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三姐忽然回过头来,说,有时候做个套子本钱太下足了,也未必是好事。停了一下,又说,你的人我已经把他捆了,扔在河边,自己领回去吧。
三天后三姐接到的消息却是缅兵退兵的消息。时值国际局势发生变化,政局动荡,缅甸军政府内部争斗不休,且表面化了,主战的副总理下台,缅侦探部一夜之间,全部解散,缅兵自顾不暇,集结在金三角周边地区的兵力全部退走。
三姐长吁了口气,把拱卫清江的二团调回杨家寨,而毕家寨方向的三团则向北移动,进入山区整训。
中午时分三姐视察了一团在勐金的驻地,这一回三姐一反常态,全程虽由江重永的侍卫排护卫,江重永与阿幺却始终不见踪影,她对洪得贵与一团长的解析是,他二人留在杨家寨处理赌场事务去了,那里一个赌场放高利贷,扣了人,中国抗议,发函要人。
洪得贵心里清楚三姐的用意,往常这种事情都由他操办,看来三姐是在敲山震虎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江重永已经早早地候在那里,三姐褪下风衣,在沙发里坐下来,过了很久,才说,办妥了?
江重永点了点头。
三姐坐直了身子,仔细地看着江重永的脸,又说,情况怎样?
江重永说,国际刑警组织方面的消息是八个人,还有最重要的两个下落不明。
三姐再看看他,说,计划出了纰漏?
江重永说,不是,那两个人根本不在杨家寨。
三姐脸色变了变,说,难道他们事先得到了消息?这么说来,我们身边一定还有奸细。
江重永神情不容置疑,说,不会,除了我跟阿幺,同去的侍卫都是在人控制后才知道的。
三姐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江重永身边,说,也许是个意外。她停了下,又说,还是没有木桢的消息?
江重永说,听进山打猎的猎人说,那一带没有野兽出没,不存在连尸体都找不到。
三姐眼中忽然有了某种神采,说,难道木桢没死?说完,叹了口气,后退一步,颓然坐进沙发,喃喃道,不对啊,如果这小家伙没死,不可能不跟我联系。
江重永说,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三姐仰起脸,看看江重永的浓眉,郑重地说,勒康那边有什么异动没有?
江重永摇摇头,忽然无端地说,洪得贵最近老神不守舍,是不是与他有什么关联呢?
三姐闭上眼睛,却掩饰不了她一脸的痛苦神色,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江重永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三姐,直到三姐疲惫地站起来,转过身子上楼,才如梦方醒,退出客厅。
权叔遇险的时候,江重永正在离他家不远的酒楼里独自喝闷酒。杀手的枪法奇准,而且手段残忍,很快便击溃了护卫们的阻击。两个贴身保镖死命护着他往后院退。江重永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倒满了尸体,权叔左腿中弹,身子卧在地上,发了疯似的还击。江重永眼疾手快,一枪撂倒一人,其余敌人见江重永杀进来,知道要杀权叔已经不可能,唿哨一声往后山退走。
三姐在医院见到了权叔。权叔脸色憔悴,见三姐进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该来的终究来了。
三姐察看了权叔的伤势,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问,权叔知道是什么人了?
权叔的目光黯淡,脸上的皱纹拉动着,说,我已经做了防备,还是差点遭了毒手。停了一下,权叔忽然直视三姐,又说,丫头既然知道是谁,又何必来问我?
三姐愣了愣,说,权叔是在怀疑我?三姐看看他,又说,如果我要杀你,绝不会蠢到动用杀手。
权叔摇摇头,眼中的情绪更加浓郁,他说,也许你身边的人呢?
三姐脸色微变,她看看江重永,江重永使力点点头。三姐回过头来,小心地替权叔拉拉被子,正色道,他们既然敢动你,显然是有恃无恐。
权叔苦笑了一下,说,这正是可怕的地方,对方显然没把你放在眼里。
三姐点点头,看看权叔,又看看江重永,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激动的神色。只怕没那么容易得手。她说。江重永一脸凝重,如山般屹立在三姐面前,三姐转过了身,又说,该来的终究会来。
江重永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抬起头,简捷地对权叔说,我一定会把人给找出来。
第二天雨下的很大,江重永怀里揣着手枪,只身来到“万家乐”赌场,他捧了一大堆筹码,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坐在靠近大厅右角最末一个台子上,没有下注,也没有像其他赌客一样来回走动。这个台子视角很好,很清楚地可以看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下午时分场子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领头的男人五短三粗,一脸凶相,江重永冷冷地看了一眼,他呼喝一声,叫手下换了筹码,在江重永对面坐下,豪赌起来,好像根本没把江重永放在眼里。江重永浓眉跳了一下,换了姿势,点上烟。
五短三粗的男人赌了一阵,似乎余兴未尽,叫随从又换来筹码,他站直身子的那一瞬间,江重永看到了他夹克内外露的两支手枪,而他的随从分散在大厅各个角落,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江重永站起又坐下,他在等待机会。
随从去了很久才抱来一大堆筹码,躬身递给他,身子恰好挡住了他射向江重永的目光,江重永犹豫了一下,决定抓住这个机会。然而就在掏枪的时候,两支乌黑的枪口抵上了他的腰部。江重永脸色变了一变,回头看看身后的两名彪形大汉,说,朋友想咋样?
五短三粗的男人把全部筹码扔在台子上,冷笑着说,在下想跟朋友赌一把。
江重永瞄瞄四周,对对方既然有备而来,目标显然是他,这时候反倒镇静下来,他点了一支烟,说,朋友想赌什么?
五短三粗的男人想是被江重永的神色镇住,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说,赌命如何?
江重永冷笑一声,说,朋友认为有必胜的把握吗?
五短三粗的男人拿眼环视了一下四周,神色中有股傲慢,说,朋友认为这种情况之下,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江重永忽然叹了口气,说,朋友看来对我了解并不多,不到最后关头,在下是不服输的。
五短三粗的男人阴阴的说,江重永在金三角也算的上一号人物,何必这么固执。
江重永摇摇手,说,我与阁下好像无冤无仇。
五短三粗的男人大笑一声,说,如果我受人之托呢。
江重永冷冷地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五短三粗的男人脸色微变,掏出手枪,把子弹退出膛,然后连同手中的筹码一起,扔到江重永面前,忽然话锋一转,说,阁下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跟我们合作。
江重永鹰一样的目光盯着他,说,只怕是利用吧。
五短三粗的男人看了江重永一眼,忽然笑了,说,在下敬重江重永是条汉子。
江重永长吁了口气,声音还是冷冷的,如果我拒绝呢?
那人道,阁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后果。
江重永抬起头,忽然笑了笑,然后换了一种诚恳的语气,说,朋友还是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那人不以为然的说,杨家寨我们志在必得。
江重永微笑着说,你们可以控制我,但绝对控制不了杨家寨。
那是我们的事情,阁下现在的事情就是说是与不是。
江重永不再说话,竟然一屁股坐下去,忽然又慢慢站起身子,脸色开始变得严峻,说,我既然敢来,就算准了朋友一定出不了这赌场的大门,既然朋友一意孤行,我只好先出手了。。。
江重永的“出”字刚一出口,人已经一弹而起,反身落在两位彪形大汉的身后。这一下干净利落,两位彪形大汉还未来得及反应,头部各挨了一记重击,软软地倒了下去。那人身前的随从举枪就射,江重永返身一枪打爆了他的头,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那人一个虎跃,越过两个台子,剩下来的几名随从举枪乱射,向他靠拢。
那人冲到大门边,迎面碰上阿幺,慌乱中被阿幺一枪击中左臂,怪叫一声,在随从护卫下,往门外退去。江重永的侍卫排随即把万家乐包围起来。
要活的。江重永简捷地说。
就在这关键时刻,三姐的那辆越野三菱从街道冲了过来,下车的却是洪得贵,手上还拉着他跟三姐的儿子。
江重永愣了愣,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跟随从的枪顶上了洪得贵与孩子的头部。阿幺一枪打翻一个随从,回头一看,也怔住了。
一个小时后,在离清江不到一公里的河边,江重永见到了洪得贵与哭泣的孩子,三菱车翻在河里,黑色的油腻在清清的江水上一圈一圈往上冒。
洪得贵红着脖子,鼓着眼,气吁吁地折辱江重永,说连他跟孩子都保护不了,要这个侍卫排有何用。江重永在他面前纹丝不动,直到洪得贵钻进侍卫的车里,才转过身子,眼中掠过一丝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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