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乡村小路（首发）

刘光荣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题记（摘自电视剧《西游记》主题歌）

    电视剧《西游记》主题歌中有一句问答，“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很有意思。

    的确，路，就在我们脚下。因为我们有时舍不得动脚，就忘记了这一点，所以很多人都会说：

    “举步，无路！”

    “我欲迈开大步走，但——苦于无路呀。”

    “地球虽大，但却无我安身立命之所；世上大路虽多，却没有一条是为我的。”

    鲁迅先生也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有那么多的人在走路，我真羡慕呀，那些在路上滚爬摸打、无论生死、前仆后继、义无返顾、一路到底的人！

    如果有人向我提问“敢问路在何方”。

    我会答，“路在轮下”。“ 因为有车”。

    因为有车，很多人的脚就不会走路了。

    我独喜欢那一路走，一路看风光的旖旎时光。

    我也喜欢走路，就有人会问我“你，有钱，有车，有房，什么都不缺了。为何，你，还要走路？——是节约！是抠！”

    我在心里说，我什么都缺，因为现代人缺少生活，——缺生活，是不是什么都缺了。尤其，缺乏经验和感情。很多人却说：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我愿把什么都舍弃，只换成钱！

    回家，其他人都坐车。独我牵着儿子走路。老家就不过三十里。带了相机一个，诗集一本，散文集一本。

    但是临行前，8岁的儿子还是义无返顾的离开我，坐车去了。

    我一个人，欣欣然上路。

    记得前几年招生，曾经多次走这乡村小路。

    在我的记忆里，这路是顺畅的，六月时，路两边的芦苇遮蔽了太阳光，而河里飞出的白鹤却慢慢的飞过头顶，它好奇地探头下面的小路上的行人。而在口渴的时候，我也曾爬到崖坎上去摘鲜红的蒿秧萢吃，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我是永远不会忘记。

    这次上路，却发觉原来的路已不在了，只是多了一条乡村公路，那公路不好，车子一过，尘土就飞扬老远。但是路人多是去了公路，舍弃了原先的老路。

    我只是循原先的小路走，上面去年的蓑草还没败去，而今年的嫩芽却盈满我的眼眶，有几段，路上的植物比人还高，要走过去很是困难。

    就在一堆杂草中，我看到了几只兔子，那些兔子围成一圈，都用两只后腿支撑着身体，两只前脚合在一起，高过头顶。我突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玉兔拜月。在月光皎洁的夜晚，玉兔顶礼膜拜，它也会许下一个动人的心愿吗？

    但是，这却是在白天，我不愿打扰它们，所以绕道而过了，也没有留下它们美丽的倩影。

    有几道美景，让我驻足，流连忘返。在如镜的小河的水面前，我用五指梳了梳渐渐减少的头发；依一轮怪石壁立的陡崖，我静静读了带着的诗集文集，而又静静的思索重重心事，白云却在头顶绕来飘去，真是：面壁思己过，发少白云多………

    在乡村小路的旁边，多是已经荒芜的农田，还有倒塌的家园，这是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必然结果。前段时间，听说有赶农入城的说法，但是，我相信这路边的家园，是因为主人留恋城里的繁华和热闹，所以这小路、家园和黄土暂时被人忘记了。

    但是小草是不会忘记土地的，它不仅用去年的残躯来肥沃，而又已用今年的新生来做黄土的新衣，它用昨世今生来世三生三世证明了什么是永不放弃、生死不渝，真的做到了生重珍惜，死也不已。

    没有人的小路、土地和家园，它们在春风中并没有沉寂，有野鸟的轻啼，是它的歌声，有潺潺的流水，是它的欢笑，有四足的野兽，在此开热闹的运动会………

    但是人舍弃了它们，拥有一切想拥有的，金钱、车子、房子、热闹和如梦繁华，还是远远不够的。

    没有小路和土地，人类真的能行吗？

    人类的道路，是不是城市的道路？

    那样一条尘土飞扬的乡村公路，让我当夜失眠，宁静的乡村文化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