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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4-12 20:48
| 只看该作者
寂寞如花(二)寂寞少女伤往事(1)(小说)
[align=center]寂寞如花
(谢绝转发)
(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世上原无真谛,唯把教育擎起。
故事亦真亦幻,苦泪一滴一滴。[/align][align=center]
[size=6]二、寂寞少女伤往事(1)[/size][/align]
[size=4]如花,如花。我听见刘老师轻轻的呼唤。
他握着我冰冷的手,温暖直达我心底。温暖真好!连轻轻的呼喊声也带上了温暖的感觉。对这感觉我有些熟悉,有些留恋,但内心也充满厌恶……
如花,如花。我听见年轻的爸爸轻轻的呼唤。
我站在琼江河边看鱼儿在水中游动,自由来去,唱着歌儿,吐着水珠。我正出神,没有应答。爸爸将我提起,在空中舞动一圈,我学着鱼儿的姿势在空中翩翩游动。
如花,如花,吃晚饭了。爸爸牵着我回家。
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从树叶隙间投下碎金点点,河水粼粼波光荡漾耀眼的金光,清爽的晚风迎面吹来,夹着野花的淡淡清香,田间小径像一首清丽的田园小诗,活跃起来了,低吟浅唱,蜿蜒行走于我们脚下。
他的温暖大手完全包着我的柔弱小手,温暖直达我心底。
回到家,看见母亲安静的坐在饭桌旁。三碗饭,三双筷子,一碗青菜。爸爸牵我坐下,给我夹了一夹青菜。菜和饭都冒着一股热气。我心里幸福的感觉也像这热气一丝一丝的冒出来。
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安静的晚饭了。
以前坐上桌子,他们二人就开始动口,吵架。然后动手,打架。
很多次,吓得我饭也吃不成。他们一吵架,我的头就开始痛。他们一打架,我站在一边,冷汗打湿了衣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难得一家人有今晚这温馨的感觉。
如花,到哪儿去了?妈妈丢下筷子问我。当爸爸给我夹第二夹菜的时候。
“跟我在一起。”爸爸说。
爸爸话还没说完,妈妈劈头给我一记耳光。
我的筷子落在地上,我把筷子捡起来又吃。她把桌子掀翻,菜碗打在爸爸的脸上,桌子也向他倒去。他将桌子用力扶住,也许是用力过猛,桌子向我倒过来。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桌子倒在我的小腿上,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血,涌泉般流出。
我没有感觉,还在吃饭。我要把这碗饭吃完。
妈妈发疯般扑向爸爸,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为什么要把桌子推向如花?”
爸爸说,是你先付菜碗和桌子的。
二人扭打在一起,发出野兽般喘息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小腿骨折处的痛感猛烈传来。我手中的碗掉在地上,“啪啪”,碎成片片。我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颗颗冒出来。
“不要闹了!”我大声叫道。心里一片茫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要吵闹,从未停息。
他们不知道,我心灵的疼痛,重于伤口。
妈妈用手掩面,泪水从手指缝间流出来。
爸爸把我抱起,送到医院。
我拒绝使用麻药,但医生还是作了局部麻醉。
我听见手术刀割开我腿上的肉碰着骨头的声音,嚓嚓,嚓嚓,清脆而悦耳,柔和而动人。
我想:若我的腿折能换来家庭的和平宁静,若我的腿折能换来爸爸妈妈的互相恩爱,我是愿意的,并乐意的。
住院期间,妈妈没来看过我。爸爸出去喝醉过一次。
那一夜,午夜醒来,独我一人在白色的世界,很寂静。隔壁病人的呻吟声清晰可闻,许多药物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爸爸不见了踪影。
我用单脚和拐杖支撑身体,一个一个房间去找。
找遍了整个医院,没有找到。
回到床位上。我的心像落在深渊里沉闷,身体像虚脱一样无力。
无助,凄茫,伤心,寂寞,孤独。一齐涌上我的心头。
我想哭,但是我没有哭。
突然,一个摇曳着的身影从医院大门走进来。
灯下的影子潦倒而诡秘,踉踉跄跄,像一个灵魂飘荡在午夜的医院大门。
常听人说,有新死的人的魂魄,会跑来医院找孕妇投胎。看准了,小孩子刚出生的那一瞬间,就把死了的生命,依附在新的生命里,又来到这个世上,再过一世,会看到二世的繁华,会了结前世的恩怨,也会把前世的情债还够。但是,我不相信会有人能够还情债,如果感情能够拖欠的话,那它就用不着还了。
那么,如果一个人真的有,真的有二世的话,那么,他们会不会吵架打架呢?我想他们应该安静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吧?
我惶惶然,紧张不安。想要逃离,然而全身无力,想要大喊,始终无法出声。
冷汗冒出来了,打湿了我的衣服。
如花,如花,怎么还坐着呢,我走的时候你正睡得香甜?
一阵酒气传来。我抬头,爸爸正无力的倚在房门边。
我“哇”的一声哭起来了。手术时的巨痛我能忍受,小腿折断的现实我能忍受,蛮横无理的妈妈我能忍受,但面对喝得烂醉如泥的爸爸,我的泪水却哗哗的流出来了。
他将我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如花,如花,不怕,不哭。爸爸永远爱你,永远都在你身边。
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是女儿安全的港湾。这短暂的瞬间,又像是漫长的永远。我很依恋,依在他充满酒香的怀里睡着。我觉得“爸爸”是世上最美的一个词,我完全相信他的话。
我竟没有想一下,世上又有哪个的父亲能够陪伴女儿的一生一世呢?
那年,我9岁。小学三年级学生。品学皆优。
手术非常成功,半个月后我出院。
妈妈走进我的房间,我听见她脚步声很轻很轻,悉悉索索,像老鼠接近食物,犹犹豫豫,走走停停,她终于走近,停在我的身后,一动不动。
我坐在床上,背对着她,也一声不吭。
僵持。无言。
我不知惯于泼辣蛮横,无理闹事的她来干什么。
她长久的,从我的背后,看着我。
我感觉到了她有话要对我说。但是,她长叹了一气,什么话也没说,迅速的离开了。
也许她的关心和伤心都留在内心深处。但是,我无从得知。
我想:妈妈,您有什么话不能对女儿说呢?
接下来,家里安静了一段时间。大家都沉默无语。
只是妈妈固执的要我不用拐杖,也不准爸爸背我上学。
那一个蛮横无理的女人让我吃尽了苦头。
我无时无刻不在和断腿斗争。移动一点点都产生巨痛,痛到骨髓深处,我只当这只腿是别人的,奋力的走,走一小段路,就已累得我直喘粗气,歇一会儿,气喘到肺里,呼哧呼哧,像扯风箱。如此艰难我还是坚持到校。挣扎到校,大多数时候已是上第二节课了。同学们在外休息玩耍,我却让汗水湿尽衣服,坐在座位上,累得半死。我的学习成绩迅速下降。
受苦受累,成绩下降。我毫无怨言。只要家庭能和平安静,那一对“仇人”能互相理解,互相宽容,互相恩爱,停止无原因无休无止的吵闹。即是我死,我也愿意,何况仅仅只是小腿受伤而已,况且医生说还有完全康复的机会。
一年后,奇迹发生了。我的腿完全愈合,除了留下一条浅浅的伤痕,没有任何其它问题。
爸爸用他的巧手为我设计缝制了一条连衣裙。
他是裁缝,富于色彩的搭配,每天赶集,都上街去接来料加工,或为别人缝补,以此作为全家的主要收入。
他将白色连衣裙穿在我身上,粉红色碎花布镶边。
我知道,穿上连衣裙的我,跳起舞来如一只红色的飞鸟,站着如一朵迎风盛开的红色小花。
我很喜欢,那时候有说不出的高兴。抱着他的脖子,把粉脸往他脸上蹭,他细细的胡子扎得我脸痒痒的。热度从皮肤传来,温暖从心底升起。只觉得幸福是这么实在而令人快活。
“嘶”连衣裙被撕碎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马上意识到是妈妈从背后把我这漂亮而心爱的连衣裙撕碎了——才穿第一次的连衣裙!爸爸亲手制作的连衣裙!被妈妈从背后一分为二!
我光着身子站在屋中间。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心中除了伤心,充满的是恨意。
我不怕腿断,只觉得这件连衣裙对我很重要,我不要让它就这样被毁坏!
我不要让它就这样被毁坏!
爸爸把白衬衣脱下来包着我,抱起我,放我在床上。
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温暖的感觉。但他身子颤抖着,牙关也打颤,“咯咯”直响。
他生气也已到了极点。
我伸手将他的手拉住:“爸,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和妈吵架。”
真的不要!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滴在他的手上。
突然,我看见他的眼泪也如涌泉般簌簌落下来。
他哽咽着说,如花,如花,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我把他的手抓得更紧。眼泪更是不停息的流出来。
我心中呼喊着:爸爸,爸爸,您不要哭!您不要哭!
这一夜,爸爸在我的床边坐到天亮。
那年,我10岁。小学四年级学生。学习成绩中等。
(待续)[/siz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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