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趣味之——爆米花

程庆昌

过年趣味之——爆米花



一入腊月，就有师傅挑了炸米花的机器，走乡串户，给乡亲们加工香喷喷的爆米花来了——这是小时候年年都乐意见到的事，虽说每年的师傅都会换一些面孔，看起来也特别亲切，为啥呢？就是那诱人的爆米花呀！

那时的农村，与现在相比，要贫乏得多，就连这看似平常的爆米花，也要等过年了才会有，你说，小孩子们馋不馋？眼不热才怪呢。看见有下乡的师傅，跟在屁股后面跑，一个劲的喊娘，爹是不敢叫的，稍不留神，就来了几个“栗凿”，光喊，也不说干什么，娘心里能不明白？与爹一嘀咕，便拿了选好的糯米和木炭，往师傅那去了——原来娘早做好了准备，只等师傅来；原来爹早知道我们这些馋猫惦记着这爆米花，米花糖，早和娘合计好做多少呢。

老老少少都围在打谷场上，师傅满脸红光的拉着风箱，炭火呼呼的响，一手极其娴熟的摇着机器；状如炸弹的爆米机在炭火上打着滚——终于，师傅说好了，小心取下机器，神进特制的篾篓，用粗麻袋盖住，一扳机关，“砰通”一声，雾气四溢，香气也四溢，肚里的馋虫有在不停的闹腾，只差流出口水来！哪一年都是一个样。

无论哪家打头，第一锅绝对是奉献给围在四周的老少，人们一边品尝，一边与去年的比较，与师傅问这问那，我们这些小家伙没这些闲心，拼命往口袋里装，实在装不下，就往嘴里塞，有个人喊，回答的声音都含糊不清。

年长的阿公阿婆没少取笑过我们，可年少，脸皮厚，不当回事，又平添了许多笑话。长大以后，与老人们围坐在一起闲聊，还时常被当作笑料爆了出来，脸倒是比少时红了不少。

犹如爆竹的爆米的声响，在一个屋场又一个屋场响过以后，这年也差不多到了脚跟头。母亲便开始忙碌熬制她的山芋糖，把爆米花和山芋糖胶制在一起，切成块，就是过年难得的糕点，又香，又脆，又甜，确实让人记挂！母亲有规矩，这米糖要留着招待客人，不允许我们偷吃，好东西，要慢慢享受。

现在老家也很少见到那走乡串户的师傅辣了，也很少有人惦记这平常的爆米花，更少有人去自己熬制加工这样的米糖，殊不知，那才是老家真正的味道之一呢，我感受年又一次临近的时候，突然从心底冒出这种味道，可是，这种味道，好象遥不可及，只是我心头的一点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