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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1-1-12 15:22
| 只看该作者
发一组散文诗，开个头哦
《卡在月亮背面的人》
一
你是否相信这样的断言：没有想象力的种族必将灭绝。
好吧，现在我就想象我们正坐着的床是唯一可以负载肉身的叶子。
当夜降临，陆地开始消失！
你无比恐惧，脚板滑腻，而下面并不是柔软的草坪也不是纯净的水域。
看吧，这就是你的江山你的美人，她尴尬地裸露着千疮百孔，晦暗的皱纹里，泡沫一圈圈扩散，又一个个破灭。
你惊慌着想要撤退，可这里没有路径，凭空摇曳的芦苇晃荡着令人惊悚的前世记忆。
空，无边无际的空。
二
来，快坐到我身边来。
世界空荡荡的不正好么？你的脸不会被折射变形，更没有参照物来比较你的明暗、大小、贫贱、尊卑......
你只是你，坐在我身边，呼出发烫的呼吸。
忽然满心地欢喜，你眼中的我也没有了老少美丑，有的也只是发烫的呼吸。
如此空旷啊，彻底抹去了隔阂、消灭了距离。
不会再有辗转反侧的纠结了，我们作为最后的生命体，只能相依为命。
三
“但如何安放系紧身体和这枚叶子？当一切成空。”
你真是擅长忧虑，无法满足，总是探寻一个又一个落脚点。然后好升起焰火，饕餮、狂饮。
滋润着一批批肉滚滚的细胞、流动缓滞的血管。
“最好这落脚点能大了再大，鲜明再鲜明。”
别缅怀了，现在你只能抚摸这唯一的物质，不过，你要小心，不要抹去绿叶上那一层毛茸，
新鲜的早晨离开你太久了吧，不记得它的质地了么？
我也忘记了，先于你。
四
从空中俯视。有领地的人无领地的人都在挣扎。
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面孔在绝望中扭曲，罗姆人、印第安人和犹太人相对平缓。
好了，所有的人都有了共同的去处，不必驱赶、掠夺、杀戮、费尽心机。
大地恢复了原始的静谧。
你不要这样瞪大眼睛，抓握是徒劳的。
不如随这片堆满梦境的叶子一起漂浮，你看星光、月色在宁静中水波般荡漾。
五
开始冷下来，像立秋渐进到霜降的过程。
忽然怀念起那一大片燃烧的枫叶。
在大寒尚未来临之前，曾经沸腾不止地裹挟起经脉里的余热，像要给童话寻找到新的苗床，生命层层尽染。
云做的帐子里，苍白的脸开始红润起来，果熟发酵的醉，流经血管，捂热子宫。
就截止到这个部分，不提其后再无波澜的秋水，
好好享受这晕眩，任帐外的月上弦下弦地不停翻转。
六
或许可以翻转到春色打开的另一面，画眉雀跃，晨曦溅落枕边。
如果我赖在床上，可能会错过土层里的涌动，错过乳汁般清新的沐浴，错过
风中邂逅青瓷细腻的美。
面对呼啦啦亮起来的太阳，我当然会醒，当然盼望着可以由浅及深一路绿下去。
不想回忆土地是如何被占领，只记得我先是有选择地抖落那些脆弱破败的叶子，
竭尽整个躯干里的盐和水，任秋风老辣，也要保留两三枚。
并学会缄默，绝不责备你低下头典当手里的最后一片绿。
七
这不是造成我们疏离的真正原因。
我困惑于分装在两个瓶子里的文明，一瓶让我们学会表达原本不发声音的思维。
并且进一步演绎寂寞时微微的颤栗。
另一瓶显然更为绚丽，有着难以抗拒的药性，可以焚烧田野、青山绿水、筑起五光十色的荒原，让我们之间长出坚硬华丽的墙壁。
我曾试图学会拆卸母语组装篱笆，是那种长满菊花没有缝隙的绵密，我不想看到
荒原里的你——
忙碌的身体、机械的表情。
八
我们是失去土地的人，如今又失去了爱情。
我们居然还要坚持改变潮汐，克隆出浪花、海市蜃楼、和沙滩上凌乱的脚印。
我叹气的时候，你冷颤着说：如果月亮上温度适宜、有水、有土地，我们还能不能继续？
云渐渐堆聚，月背转过身去，我疲惫地缩成母体里的姿势。
九
在女娲劈建的另一个星球，第一对男女省去繁琐的仪式，直接以父亲、母亲的身份开始孕育。
男子采摘下一枚还未来得及命名的果子，郑重地捧给女人。
新鲜得像春天一样的果子，蕴蓄着一百天阳光，五十天雨水，和四季的汗水，仅此而已。不信隔着厚厚的肚皮，我也能嗅到自然甜美的气息。
哦，母亲，快吃下吧，我等待着从轮回里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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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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