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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4-11 22:44
| 只看该作者
诗七首
[i=s] 本帖最后由 七月某七 于 2012-4-12 00:50 编辑 [/i]
《猫在1976年消失》
她的头发还未蓬乱
双眼里交替着重生的暧昧
十年,最后,她穿过田野,回到那所空荡房子
白色大墙上依旧挂着那幅画
它在1976年经历过一场洪灾
她曾在画里,脱下跋虞和不堪,跳进了洪水
这个世界上,一个秘密再也无人知晓
唯有,角落里的那只猫
它在一个慵懒的下午
眯着双眼目睹过画里的世界
那双无尽深邃的瞳孔,穿过绿光,辗碎了洪水中她举起的,被背叛的右手
此后,它将永远消失
没有人揭晓,那只手,曾如此用力
几乎要捏碎整片空荡的水面和竭斯底里的前路
《冷雨夜》
你在沉睡着
连植物都在青苔上失眠
它们在溃烂雨水里打开耳朵
窥听一个女人锁骨和脊椎相撞的嘶叫声
长夜
你贪婪把梦揉进躯体里
颤栗和恐惧在疯狂滋长
它们邪恶抱紧你
生出麻痹
你看不到
窗外
月光是如何渗进巷子尽头
它们张开身体
盈充了一个女人的未来
《强迫症》
麦田,藏不住碎花布手腕处的银色铃铛。
人们抬起头颅,把温情埋进土地里。
蓝天边,湖面倒影着酣睡的脸。
冰冷 冰冷
霜冻了红绿间底的小棉袄。
春日就要到来,从一个女人的指甲里生出浓郁春意。
乌黑长发把她裹成一只幼小的兽。
这片麦田上,没有烟火,没有成群牧羊的哀嚎。
只有一个女人,和她的精致小耳垂。
她伏下身,低到尘埃里,隐去了碎花装束和一个女人的脾气。
自此,她必须忘掉自己的出身
还有雾气深重时的低泣。
父亲已经走了
她还得留在这里,伏着一身骨架,直到丢掉一个完整的少女时代。
她不该留恋
那里的小小心脏
和燕尾蝶唅不走的强迫症。
《影像》
一只猫,依偎在冰冷的雨夜
整个城市缺乏动荡
没有人愿意站起来
趁污迹斑驳消失前,交出锐利的匕首
那是城市消失的证据
猫的瞳孔里,躺着一个将要苏醒的女人
请不要和她说话
她已经拒绝冬雪和春光
在晦暗的房间里,拱手唯一的筹码
她的头发在泥土里生了根,长出潮湿的不安
镜子不会说谎
它在城市消失前
交出了精密布局,和一张苍白的脸
女人的嘴唇还未开启
她的眼膜里有影像,扎根在无垠的空白里
我能猜到,那骨骼里深埋的不安
当梦魇跳出来和夜叫嚣时
我们应该把城墙上的那只猫,和这个女人
归还给凌冽的风
那里没有寒颤
一个女人和一只猫,在雪融化前
已经无关于这个城市
路灯黯淡下去时
他们都在雾气氤氲的清晨
吞噬了所有的亮光
并且
彼此消失在对面的镜子里
《诅咒》
我成了一个瞎子,将自己关锁在漆黑的城外
深夜,路灯照亮坟地的篙火
阴霾棺木里,一只苍老的手
掏空了发亮的遗体
它将变成火焰,跃动在灰骨的陶罐上
我不该揭穿黑夜的饱满
它们理所当然被谎言装裱
深夜,月亮漫过山脊上的灰骨
它在嘶叫,跃动的火焰,跳出心脏
我们将被驱赶
从父亲的胸膛里崩裂出来
我将与这一场灾难重逢
谁也救不了我,皮肤裂开伤口,将诅咒包裹
它弯曲成交错的姿态,开在绽放的遗体上
我尖锐地哭泣
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冰封的诅咒
它冒充妈妈的乳房
在寒冬的深夜里,像失眠一样,喂养我
《凶手》
一个小孩,长出指甲前,先长出了无辜和无邪
他交出身世,和童真时被蒙蔽的天真
当他二十岁,他会提前老态龙钟
他已经捏碎了无数个应该出走的阴谋
那里有长长的铁轨
和一个飘雪的冬天
为此
他将怨恨那张裹紧的证书
是它
堵住并剽窃了少年年轻的光芒
《被遗弃》
她留在阴霾角落
用眉笔装裱少女时代
海水浸泡的童年,躺着暗红海棠和母亲的遗体
深夜,它们浮起来,劫持了她的天真
父亲开始发怒
她在等待一辆火车
打开衣柜里的春天
猫在她背后
盘曲成十五年前女孩出生的姿势
父亲老去前
她得先有惶恐症,和泛滥的爱情
童年遗失在1976年
她带着父亲的嘶叫
在街角疯狂呼唤它
春光已经老去
她却等不来一个少年
她将终日盘曲在那里
长成少女时代被遗弃的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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