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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5-30 22:53
| 只看该作者
[i=s] 本帖最后由 刘频 于 2012-5-30 23:00 编辑 [/i]
[size=3][b][size=4]《大秋赋》[/size][/b]
秋风里分不出松鸦和暮霭,火车和水车,古筝和罂粟
分不出江山和美人,异乡和故乡,闺梦和水影
顺着落日下尘土滚滚的驿路,秋风里分不出
废墟和故都,英雄和刺客,风车和敌人,天上和人间
在幽昧的庭院,秋风里分不出族谱和银票,蛊术和蜂蜜,朱颜和霜容
在明丽的旷野,秋风里分不出炊烟和烽火,青苗和茂草,正史和野史
秋风混淆了蝴蝶和庄子,雕栏和柴扉,襁褓和墓地,理想和野心
那风筝作坊收起了风筝,那雕玉的人藏起了手艺
秋风里消除了弑父和涅磐的界限,模糊了家书和皇诰的轻重
秋风里没有农和商,矛和盾,佛和道,人家和客栈,博弈者和操盘手
白衫和青衫在秋风中疾走,一个往阴,一个往阳
秋风里分不出风水师的面影和收税人的面影
与面影遮覆的佳酿和苦胆,美梦和诡谲,谶语和妖言
秋风流水落花,流水落花不止李煜,还有十万个宦官的黑影
秋风白发三千丈,最末那三寸不是李白,而是苍老的光阴
秋风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两步又回到了秋风
秋在大风里秋,风在大秋里风
秋风收卷起大和小,远和近,东和西,生和死,爱和憎
秋风推开门,打扇的书生和打铁的师傅都猛然摸到
前生后世的凉
秋风的宽度和深度,刚好能够放得下一本农历
[size=4][b]《崇德年间铜山轶事》[/b][/size]
铜已挖尽。深山采铜的人终于拐上还乡的小径
在明末崇德年间的田园躬耕,饮酒,育儿,说点荤段子取乐
磨制铜镜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绝活
读书人从怡春院渡过《诗经》的对岸,去侍弄那些古代的嘉木美草
铜山脚下,那个满腔仇恨的人在磨着一把磨了20年的铜剑
不时停下来试一试锋刃,听一听风声。50岁时
那一颗恶胆最终顺从了一桌涨水般的麻将声音
当野草在秋后问斩的消息中倒伏,一颗英雄的头颅还在路上
在肩膀上,在疾奔的马上。翻卷的乡村风云
推动着大义。一个人用煮沸的血浇在铜上
他一生都活在一句血气的汉语成语中
黑风抓住了他的锁骨,抓住了他七个月的热病。另一颗头颅
他兄弟的头颅,被裹在一件血衣里,在马背上晃荡
英雄没入铜山时芦苇已绕过秋天
剩下的孔雀石被他带走。直到崇德年间的雁声消逝
秋风才从铜矿中吐出英雄的白骨,退还铜山的立春和清明[/siz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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