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锄木原创长诗】世界第二部分 1、岸边的镜子

1、岸边的镜子

借死亡的暴风
这服刑的魂魄
逃离躯体的恶牢
逃离那绝望的十指
还试图篡改的运命

大地幽冥
但唯有光才能
给怒目点燃黑暗
于是
它看到欲望的地火
借褐色的岩浆
在悲伤的河床流淌

岸边有一个黑色的背影
它恭敬地上前求问：
“求求你，我是新生的魂魄
我该前往何方？”

背影嘶哑着奇特的口音：
“迷路不过是自我的丧失”
“你仍将沿着命运的方向
笔直地前行，无法停止”
“人类的欲望生成自我的河床”
“哎，我是清醒的”
“众人却以为我在梦中”
“众人以死亡的方式活着”
“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前进”
“那后面的却不知是前面的为他预定的河道”
“那前面的却不知是后面的将他推入欲往的河道”

（那背影转过身来，原来是一面纯净的镜子）
“当你看我时，你才是你”
“哦，不！当你看我时，我是更加真实的你”
“当你是你时，星辰旋转在你的眼睛！”
“世界将真正诞生于你的躯体”
“不要惶恐，太阳的熄灭不过是一朵花的凋零”
“你的后花园有无穷的盛开的恒星”
“不要苦痛，一面镜子就能将你一份为二”
“看着我，你是不是对自己感到陌生？”
（这新生的魂魄看到一片模糊）
“与我而言，在每一个瞬间，你都在重生”
“你爱过的让你觉得痛不欲生”
“但杀死你的却唯有，咳。咳。咳。”
（魂魄疑惑的问：是生命么？）
“不，你这个蠢货，是对生之眷恋！”
……
魂魄说：“求求你，够了！
是的，我肮脏，我愚蠢，我俗不可耐！
我疯狂，我卑劣，我不求上进！
住口！闭嘴！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天空传来神秘的低语：
无知的魂魄啊！
你言语的碎石
已击碎岸边的镜子
愚者！现在
停止你盲目的冲动
看看它的身躯！
（新生的魂魄在镜子里看到千万个自己，它恐惧那莫名的存在，却遏制不住自己想要将镜子击为粉末的冲动）

那神秘的低语又在回响：
“愚者，
还有谁
你只是不经意的经过
它会用自己的全部映照你？

还有谁即使心碎
也忍痛包容千万个你！

还有谁在死后的冥界
忍受无尽的孤独
在此永恒般地等待
只为第一个将你引导！

只因在生前
她为你
燃烧着她的全部！

只因在生前
她为你
学会痛苦地包容！

只因在生前
是她
第一个将你引导！

只因在生前
她是你的母亲！

那神秘的低语叹息着：
为什么？每一个孩子
都是父母终生服役的监狱！
即使死后
灵魂也为之不能
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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