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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2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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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自己的屋子里
柳宗宣
从1997年到现在,已经有8年的时间了。8年前我在江汉平原的某个地方为阿毛的小说集《杯上的苹果》写过一篇评论。8年后的今天我在北京的某个地方写阿毛的印象记。人没有变,可是时间变了,空间也变了。我从江汉平原到北京生活写作,阿毛虽然还在武汉,可是她的外部环境也变了——她从财大调到《芳草》做编辑,而后又搞专业创作。这些年来,我几乎旁观了阿毛的写作生活。从阿毛的外部工作的转换到一些新书的问世包括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我能知道都知道了。
当年我为《杯上的苹果》写评论的时候,和阿毛的交往还很平淡。可当我的评论写出后发现两个人之间有了交情,她好像对那个评论还满意,在众多为她写的评论之中,她似乎比较肯首我的,或者说我说到了她的心里去了。我想,这要归于诗人与诗人之间的理解。
阿毛一直在写诗,即便作了专业作家也仍然保持着诗歌的创作力。在我看来阿毛首先是诗人然后才是作家。因为阿毛的小说的品质缘于她诗生活的修养。阿毛的随笔写得也很漂亮,甚至于让我一度轻看她的小说。不过应该说她的诗歌修养加强了她的小说随笔的语言品质。我倾向于她在几个不同的领域里进行着语言的探索。我有一个偏见,不大喜欢阅读没有诗歌写作经历的人写作的小说,总认为他们的小说缺少了对语言的尊重和诗的最高结构的建设。我更看重那样像博尔赫斯在各类文体里保持创作力的作家。阿毛一直在进行多种文体的写作是让我看好的,这里面除了她的可爱性情之外,还有某种作家的自觉在里面。
2003年,我们编辑部曾邀请阿毛参加在江苏举办的一个全国性的诗会。在诗会闲谈和活动中,我感觉她对精神保持着高度的追寻。她是一个倾听者,保持了一个女性作家良好的吸纳性。她不张扬,内敛,有着自己的良好的鉴别力。她的艺术感觉是开放的,当我们听当地的琴师弹奏《广陵散》,她显然被琴师的技艺迷住了。良久,阿毛轻声说,“如果我能有一个女儿,我一定让她学古琴。”阿毛当时的神情陶醉痴迷,忧伤,略有所思,又充满幻想。
很早我就听说阿毛特别爱看电影。可我没想到,她竟然写了一本名为《影像的火车》的电影随笔集。阿毛在一篇文章里写道:“我要为我喜欢的电影写一部随笔集,算是对我热爱的东西一个深刻的艺术的纪念。”阿毛的电影随笔既润着感性的雨珠,又透着理性的光芒。给人的感觉就像润着细细的雨珠,那雨珠似乎随时都会掉到你的头发上,脸上,手上,可又一副若有若无的样子,那感觉非常诗意,唯美。
阿毛在我的印象中喜欢别致的服装。每次见到她我对她的衣服都要多看一眼。我想,服装在阿毛那里是对她所认定的一种文化品质的追求与体现。这种追求与体现,使她不同于别人,这就像她的写作把她与众人分别开来一样。她的服饰也一样是一种语言符号,就像她的文字。
在公共场所,阿毛一般不大说话,她总是安静的,但她在电话里,或者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声音是有力量的,让人回味的。她是一个保持着某种精神向度的人,这让我想到她在诗界影响很大的诗歌《当哥哥有了外遇》,还有她那些发表在《芙蓉》等杂志的随笔《怎样温柔地爱与死》,十分犀利,见出一个女作家的敏锐。我发现她让文字领着努力逼向存在的真实。阿毛一直保持着女性的某种道德,那种道德在她的那首《当哥哥有了外遇》的诗中很明显。我曾建议将诗的最后一节——在我看来属于道德批评的句子——去掉。可阿毛认为那首诗的力量就在最后,她要的就是那种力量。说实在的我喜欢她这首诗的切入方式或它的语词。欣赏她作为一个写作者的开通与智慧,和她处理复杂经验的能力和控制语言的技艺。
想必阿毛也是热烈响应伍尔芙的“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的宣言的,因为我看到阿毛不仅写了一首《一间自己的屋子》的诗,还写了一篇《一间自己的屋子》的散文。她在诗中写道:"随心所欲的时空/我对一切充满感激/……歌声会使我一无所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让我走在天堂的路上"。她又在散文里写道:“……伍尔芙作为一个优雅的女权主义标本给了我们宣言似的精神财富。我们又将以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宣言给后来的人呢? 具体地说,在一间自己的屋子里,如何酝酿出醇良的精神美酒。我只想对你说,写作远远不是愉悦,而是如何超越。”
很显然,一间自己的屋子在阿毛那里的意义是写作如何超越。
(本文载《芳草》2005年第2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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