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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9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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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陆湖断章
【一】
几乎是逃奔。
于三月。
当冻土中的纹理有了一些湿意,呼吸就开始梵唱。
连同被季节收走的北风,那几把空手抓来的鸟声,陪同我,躲进生命中的内陆湖,一间葱茏的小木屋。
山水中有一些浮动。是跃鱼,是飞鹜,以及被亮光挤破的声响。
烟波摇红的晨曦中,如是。即便静影沉壁的朗月下,那无法收集的几个符号,已在体内加速跳跃,上升。并在一盏疲惫的床灯下,瞬间降临。
把此刻,写进箫声。镜中的山影,正寻找着落水的月。
告诉我,朦胧的雾,那隅渲啸的市井,源于众口。
【二】
五月,在湖边的密林中,我们交出契约。
不!当五月放出电波,此刻,此刻的诸多形象不只是为两眼虚设。
那故意弹错的曲调,已不管是调的内涵,还是爱的试纸,心湖温婉,矜持兼具浪漫的情韵中,徒然升起一层了然于胸的暧昧,它让我抵达心照不宣的指柔。
时而急管繁弦,时而浅斟低唱。那几拍不太平静的广板,我猜想是弄丝调管的女人,把隐秘逼到呆板的墙角。
不是流年的错。当你执我的手,黑暗中映出深远的魔镜。我深感,已被一束异质的粒子流侵入。迷宫中,你是阿莉阿德尼线,澄明我的安详。
是的。因今晚的湖水起皱。
【三】
那么,我是诗人吗?可又是谁?我肯定就是。
不然,我怎能令三千铁弩射回八月钱塘的江潮。
那么,我是英雄吗?可又是谁?我定然就是。
不然,我又怎能误得风情,侠骨柔肠,要让女人抵挡我,如此这般的缱锩。
有多少日子,我们和解在钟鼓里,成为一瓶打上封蜡的脉动。
修炼一根能品曲酒的舌头。把菩提插在两耳,在我的身体上修缮一座庙宇。
【四】
沿着倾斜的坡度,平缓向前。
我们用节制的脚步,把一条短短的小径,走得很长。
我常常在心里起雾。回眸间,不过几滴剩余的灵犀。
关于湖光山色的内里,我说得其实不是风雪。而我的内陆湖可能是柔软和漂浮,或没有时间的流淌。
五月。如果赶上在雨中有阳光漏下。
如果见晨鸟于黄昏入云。
那正是我的心湖,热情的前戏,在胸襟放出暖风。
那是静默已久的雄狮,正渴求爱人代劳坚决的意志。
我的内陆湖被官能的抓痕撕得面目全非,在一面折扇的开阖中,巴塔耶早已被我按倒在地。
【五】
我终于证实自己已然跌倒,在湖畔。
我前生的遗梦在山谷和草丛间来回转悠。
倚在斜坡,隐约听见青冢中发出的骊歌,在属于一个人的旷野上,浸洇于广袤的黑夜。
只是我无法引商刻羽,杂以流徵。但我分明看见,闪着磷光的白骨,压盖着南山厚厚的落叶。
经年的秋坟,几箧鲍家诗句,词成自笑。
内陆湖嫋嫋的馀音,在虚实的律动中,把初觉谐调在江潭。
我一路行吟。在入夜时,枯槁的形容竟恬然自安。
【六】
内陆湖是睡美人的床。在棒槌的雨点下,我拖地的毛发开始返青。
落日似乎已无关咽断的南朝残照。
这卯酒惺忪的妃子湖,令那轮东山的月,只觊觎一眼慵倦的体态,顷刻就沉入未知的深渊。
当止步于峭壁,仰天湖一声长啸。悬崖上,那滩干涸的英雄血,早已归隐了粗粝和野性。如陈迹于刀锋上秋飙,已沥了肝胆。
顶一阵汉时吹来的风,把茄板敲断,把箫吹酸。内陆湖潮打我的空城。去他个悔半生。
山谷忧郁着脸,突然张开双臂,凝视我,只寥寥数语。
它引诱我的喙乍开,伸出一根麻木半生的舌头。
心湖定然在密谋着泛滥,当我匍伏。一枚惯于斗升之泉活哉的枯鱼,能否激西江之水,或扬东海之波?
无及聊摅胸臆,当我从沉沦的湖底上岸。
只想做一条牛,啃最初的草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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