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课堂笔记（转载之一）

松山居士

　　主讲人：冰魂
　　
　　上节课我们讲到了如何刻画小说人物性格，今天我们一起来研究小说人物描写的另一个重要方法——画出肖像。
　　画像，顾名思义，就是用语言文字把人物的容貌，衣饰，神情，姿态勾画出来，让人物的形象活生生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
　　一般来说，人物的外貌，总是和他的思想性格，生活遭遇，职业地位，文化教养，年龄，性别，民族特征等等有关。浮华时髦的城市少女和朴素老实的农村姑娘在衣着打扮上各不相同；活泼滑稽幽默的乐天派和沉默忧郁失望的失意人在神情上总是各异；温柔的女子和粗野的男人即使在一嫔一笑上也有很大差别。
　　至于这个民族和那个民族的区别就更大了。且不说青衣素裙，性情柔弱的苗家小妹与在马背上长大的剽悍健壮的蒙古姑娘的差异。就是生活在同一个地区的汉，苗，布衣，侗，水等民族，他们的衣着，色彩，图案，头饰，都迥然不同。
　　成功的肖像画，要能够表现这些差异和不同。
　　肖像画既要显“形”，尤其要显“神”，要神形兼备，以形传神。　　
　　以形传神，这是肖像描写的主要目的，这里所传的“神”，包含了多层意思。
　　首先是揭示人物的性格特征。
　　鲁迅在《啊Q正传》中，通过对阿Q“癞疮疤”等外貌特征的描写，表现了阿Q性格中的精神胜利法；契柯夫在《套中人》中，通过别里科夫老是穿雨鞋，带雨伞，把脸藏在高高的衣领里的装束描写，揭示了别里科夫逃避现实，害怕变革的性格。
　　《三国演义》对刘，关，张三人的肖像描写都很出色。刘备是“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关羽是“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张飞则是“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一个帝王之相，一个相貌堂堂，一个面目凶猛，三幅肖像画，分别把三人端庄，神威，勇猛的性格表露出来。
　　其次是透露人物的内心世界。
　　在生活中，一个人的内心活动，往往从他的面部表情中，身体姿态中表露出来。但由于人物的性格不同，这种表露的方式也不同。有的人内心的喜怒哀乐，可以从他的脸上的每条肌肉的变化中直接看出来。有的则不然，内心的悲苦，不是用眼泪而是用别的方式表现。《红楼梦》中，当林黛玉得知宝玉与宝钗结婚的消息时，她希望破灭，痛不欲生，但求速死，这种痛苦绝望的复杂心情，不是通过痛哭一阵，而是通过微微一笑来表现的。凡是读过《红楼梦》的人，也许都了解这种笑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痛苦啊。
　　再次是表现人物的生活遭遇。
　　生活的浪涛，不可避免地在人物的外貌上留下痕迹。人物在生活中的失意与得势，苦难与欢乐，他所走过的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都可以从人物的肖像画中暗示出来。
　　我们一起来看看鲁迅在《故乡》中对闰土的肖像描写：
　　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穿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这是在海边种地的成年闰土的肖像，他的身材比少年时增加了一倍，“紫色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红活圆实的手”，也变得“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这些，清楚地反映了闰土在旧中国饥荒，苛税，兵，匪，官，绅的折磨和欺凌下的悲惨的生活遭遇。这种生活遭遇，使活泼可爱的闰土，变成一个木偶人了。
　　第四是暗示人物身份，使作品具有时代特色。
　　人物所处的时代不同，他们的身份，地位，职业不同，他们的穿着打扮，神情姿态也常常不同。现在我们很难看见有留清代的那种独辫子的男人，现在的学生也再不会斜背语录包，带红袖套，腰间扎着宽宽的军用皮带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装束。杨沫的《青春之歌》，这样写林道静：这女学生穿着白洋布短旗袍，白线袜，白运动鞋，手里捏着一条素白的手绢,——浑身上下全是白色。
　　“短旗袍”而且是“白洋布”的，暗示人物是女性，而且生活在三四十年代的旧中国；“白运动鞋”，说明她是一个上新学堂的女学生，新学堂开体育课，“白运动鞋”是那时女学生的时髦装束。而“手里捏着一条素白的手绢”，则是那时女学生在生活习惯上的特点，男生大约不这样；至于“浑身上下全是白色”以及这段话中一连用的五个“白”字，告诉我们这时一个纯洁，文静的女学生。这段话，不但表明了人物的身份，还使作品具有时代气息。
　　此外，以形传神的“神”，还包括预示故事情节的发展。
　　如鲁迅的《风波》中，赵七爷辫子的收与放，预示着“风波”的兴起与发展，直接表现作品的主题，如《白毛女》中喜儿的头发由黑变白，由由白变黑，直接表现了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这一主题。
　　肖像描写既然有重要作用，我们就要重视肖像描写，学会运用多种方法描写人物的肖像，使人物活生生地站立起来，给人留下鲜明深刻的印象。　　
　　肖像描写的手法很多，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下节课继续研究肖像描写的手法。大家下周一按时来听课。今天讲的内容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留言，我会给大家一一解决的。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这次课由于肖像描写的手法还没讲，就不布置作业了。
　　
　　

刘光荣

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