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念先于梨花开放》(外七首)投:五周年纪念专号“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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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念先于梨花开放》(外七首)
四川 何苗
我看见一只白鹭的孤独站在立春的田坎
于是我开始思念云锦山的梨花
这是今年春天我的第一个牵挂
一朵桃花足以让我心跳
但一朵梨花更足以让我内心纯洁
那纯洁中有着淡淡的红
大地的身体开始些许的微热
在尘世
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像一条牛反刍一根稻草
金钱?美女?权势?我很喜欢
可都不是,我也没有
自从恋上云锦山的梨花后
我喜欢上了一种洁癖式的喃喃自语
思念绽放在一张白纸之上
如梨花盛开在蓝天与白云之下
点画云锦山的秀美与恬静
堆砌云锦山的绚丽与多彩
一场雪大白于山巅
远远的,并没有失去素雅
◎《独家记忆》
要说罗湾的春天
和许多江南丘陵地区几乎一个样
有翠竹的地方必有白白的炊烟
竹林里的麻雀叽叽喳喳地闹得不可开交
伙伴们天天背着背篼上山割猪草
那时脑子里还没有春天的概念
喜欢把鼻子凑近金黄的油菜花一阵猛嗅
从城里来的表姐割下一把麦苗的秀发
好嫩的韭菜呀,笑弯了一棵柳树的腰
奶奶常常掐一把最嫩最嫩的软荞
洗净,用刀切得细细的
然后和进面团翻来覆去的揉
做成香喷喷的软荞粑
三口变两口,我就把春天给吃了
◎《下一分钟》
淅沥的雨花了很长时间来洗一条路
我无法冷静,更无从知道
罗湾的那口老井去年储下的春水还有多深
后山的一亩油菜又将芳心暗许给谁
罗湾的那片茂盛的慈竹林
能否再次阻止一场私奔的爱情
春风就要流过罗湾
那黄色的传染性究竟有多大
今年,我再也无法估定
◎《穿堂风》
母亲的咳嗽声
惊醒一只打盹的鸡
天井中一声响
原来是花坛中的一朵桃花开了,虚惊一场
然而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罗湾很快被一片五颜六色的旗帜包围
蜂声起,空气中有了甜味
这下老黄狗也懵了
只知道在坝子里走过来走过去
◎《春风流过的村庄》
春风流过的村庄有大堆人马驻扎
穿着鲜艳艳的衣服露出得意地笑
笑得最好看的还是领头的油菜姑娘
罗湾的寂寞就这样被解放
天是明朗的天
母亲把一冬的珍藏泡进一口大缸
不见一粒种子上浮
一把饥饿的锄头大口大口地咬下泥土
半夜后依然嘴有余香
而一辆单车早已妒嫉得摩皮擦痒
它发誓也要像春风一样流淌
◎《单车》
带着和春风一样流淌的梦上路
脑子里装满腾格尔的《天堂》
驮着一朵白云流过村庄
与春风激吻
与一座山畅饮春光
与一条鱼力争上游
探一亩油菜花的闺事
抚一畦麦苗的秀发
取一枝桃花的红
摘一朵梨花的白
剪一片柳叶的绿
谱一曲浪漫的单车情歌
撒一路鸟语花香般的种子
到秋天和母亲一起收获希望
◎《爱的拐角》
一条黄色的河流在山前拐了个弯
一辆春风得意的单车终于没刹脚
重重摔倒在地上
父亲急道,孩子,小心
一定要把车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骑车的孩子讨厌拐角
依然把自己变成一道风
多年后,折了腿的孩子才终于明白
父亲大声喊出的被风吹散的最后一句
每一条路都有许许多多的拐角
远远的就要减速
看看那拐角处的风景其实很好
◎《那场梨花雨》
春天的记忆已经预热
我继续憧憬一些春暧花开般的诗句
去年的那场梨花雨
在我梦里一直下
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早已生根发芽
一块花毯虽铺往天堂
无数雪白的魂灵却选择了根下
而今日雨水
云锦山的梨花开了吗
年关时的那场雪是否在枝头久久不化
我发现一条虫子野心骤起
企图窃取一朵梨花的玉洁冰清获取新生
而我只想把短暂的美丽堆成雪人
守住我诗句里的烟村
春天,我和云锦山有个约会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①]
201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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