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诗会】五月初五,等你醒来(组诗)——029号
[b][color=#c33ae4] 五月初五,等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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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千年,也不在乎
多等几天。在水底,你睡得还好吧?
没有虾兵蟹将来惊扰你吧?
每年给你的粽子,还够你积蓄能量
在五月初五这一天醒来吧?
该醒了。摸着石头醒来吧
你别以为你是玻璃身子,就那么易碎
你只是比别人皮肤白些,透明些
心脏跳动得比水流缓慢些
醒来时,你手脚轻一点
别再悲愤地跺脚。你脚下的泥土并不稳
从水路出发,我们就在水中央等你
这次的龙舟,比你的胡须长些
比你的诗句长些,你要相信
我们可以让你在船头站稳
吹干你的衣裳
[color=#0000ff][b] [color=magenta]五月初五,又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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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借桨声,沿汨罗江逆流而上
两千年的风寒,是一个民族的关节炎
游鱼因而迟缓,为一粒粽子陷入沉思
紧追慢赶,还是要让并排于龙舟的号声穿越
破除楚地的禁制,以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养活一声天问。十三亿同声。清瘦依旧
月白裳依旧,只是更多的河流浊了
阳光开始清洗风声。更多的碧绿坠入水中
我们不再问一蓑烟雨淋湿的尘埃,还有众生
楚辞晒干了就别再临水照影,相逢不易。
怀揣着整个五月的悼词,黑夜低沉下去
执着于一线光亮,龙舟上行
云朵是最后的行程
[b][color=#c33ae4]你重返人间的第一个词是不是块明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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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一边吃粽子,一边写诗
他们始终认为,每一粒粽香
都有香草美人的味道。他们吃下去时
并不知道你会醒来,不知道你
沉睡的句子是否也会醒来
两千年不醒,你的美人再世投胎
她不叫湘夫人,不滴斑竹泪
她们从汨罗出走后,分赴八荒六合
楚地的香袖,如今遍地开花
更加风情了
你一定看到那些和粽子一起
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诗句
那些和江水一起逐渐浑浊的美人泪
江清江浊,都由你说了算
我们都等着看,你重返人间的第一个词
是不是一块明矾
[b][color=#c33ae4]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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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不该渴了。醒来后
你最想做的,恐怕就是吐出积蓄了
两千年的水分。从前还没机会吐
就落水了,于是吞进了更多的水
今天呢?是时候了吗?
我也无法回答你。楚地干涸时
其他地方也嗓子冒烟。你即使挤干了
身体最后一滴水,恐怕也解不了
整个民族的渴
该吐还是吐吧。只是心情平静些
别在水里投太多的盐。这世道
口味已经很重了。
你的诗句挤干水分后,我们还要
继续读。有些梦,还是做在你的句子里比较好
比较安全
[b][color=#c33ae4]青梅
[/color][/b]
有人一直在传说,你是为了寻找
你的青梅才投江的。他们说汨罗江
是一只巨大的酒杯,你的叫青梅的祖国
一直在杯子里沉浮
众人皆醉你独醒。都是因为你一直拒绝
青梅酒的味道。走过童年,青梅的气质
就与你格格不入了。你悲伤地看她渐渐远离
远到整个春秋都被流放,你终于饮下
却溺死在杯子里,不再醒来
如今青梅再次出现了吗?转道锦江
不,转道长江,抑或黄河,杯子更大了
酒还是不清啊。找不到童年的青梅了
我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再次
跳水,再次睡去
[b][color=#c33ae4]你的诗句太差,无法和广告词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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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的两千年,开始走红
包装一天天华丽,远远胜过你的诗句
你投江的姿势,被固定下来
像粽子一样,你被各色人等五花大绑
更多的人开始打汨罗江水的主意
打更多江水的主意。他们让你在不同的江
反复投水,然后反复打捞。当然,捞上来的
并不是你,更多纸醉金迷的水草漂浮了上来
还有人开始争抢你的名字,争抢
你的出生地,你的每一根银白的胡须
都溺水在欲望的光芒里。你让很多人步步高升
点石成金。只是,你的诗句更加沉默了。
他们说,你的诗句太差,无法和广告词媲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