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诗会】岁末（组诗）

【圣元诗会】岁末（组诗）

《我才是圣诞》

那年，平安夜的歌声比酒更浓
我醉成一顶圣诞帽
显得很卡通也很幸福

第二天，父亲问起昨晚
昨晚的一切似乎全都跑出来挤进眼里
光芒闪烁，兴奋在延长
我告诉父亲关于圣诞和平安夜
他问，什么是圣诞
我说，耶稣诞生就是圣诞
他不屑，郑重地说，你的诞生才是圣诞

惊讶使我专注地看着他
那眼里，山峦起伏
山上长满鳞片般的梯田
稻香正一浪一浪奔向远方

《两本日历》

元旦的气息尚远，早早
就在客厅挂起新日历，招展相迎
一派新气象

对面是父亲的老黄历
两本日历处在针锋相对的位置
画面的艳女郎笑对财神爷
也笑看父亲的翘胡子

这种状态往往要维持到过年
那时父亲的新黄历上墙
气氛填平代沟热闹起来
拜年时，我站在他边上
也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季平安

《年前的碎渣》

小时候跟父亲在农村
冬天刚深下去，风里就能听见父亲的叹息
收成入库支出也已逼近
一年的汗水早已变干
不能贱卖也不能生产
他的眼睛碎了，碎末是眼泪

现在父亲跟我在城里
担子落在我肩上
担忧却还在他眼里
碎渣，从来就没有凝聚起来过

元旦那天全家一定要聚餐一次
我说日子光鲜了，心情要愉悦
看父亲时，干旱的田野爬上他的额头
许多岁月的渣，在他脸上割据
总是口气很高的附和着我说
好，好。后边跟着几声勉强地笑

《元旦是最高的台阶》

踩着圣诞，登上元旦
在最高的台阶遥望
身前身后两茫茫

怀揣种子，我有了父亲的忧伤
也有了自己的自信
前方那么辽阔
播种，耕耘
我相信继承了汗水的金黄

《挤过年关》

元旦刚发布一条回家的信息
空气立刻就拥挤起来

在年关前被冬天卡住的老人
放下每年的节和关被抬上山
山上也拥挤

脚步被家唤醒
街道梗阻，网络堵塞
车站胃口大增
道路和车辆喘息
亿万人民壮观挤过年关

许多人还在风传谣言
于是有人担心寿命和财产
有人放心不下儿女
有人留恋美景和带毒的美食
也有人安之若素
坦然地打扫梦境，继续放牧美梦

你看，这么多人都在想一个问题
能不挤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若是两个天堂相撞，从此天堂到彼天堂
不亏
假如地狱和天堂对接，从地狱直接进入天堂
赚了

作者：谢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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