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黄芽杯】岁月里的黄芽——0049

岁月里的黄芽
易州米

1•
黄芽是茶里的皇族
天生就有君临天下的气质
我这个爱茶之人只好顶礼膜拜
从满腹的清香到口中的念念有词
我并非直呼着万岁
而是一遍遍咀嚼一个大别山深处陌生的地名
霍山霍山霍山……

2•
如果可能
我想从远离茶乡的河北立刻动身
不带任何行李净身出门
一路颠簸掉城市的浮躁
离山越近我要求自己身心越洁净
我的期盼不是举子们功利的进京赶考
我的兴奋不是功成名就的回乡省亲
进山就是进山
是朴素的信徒崇高的朝圣

3•
我爱山
每一座山走过了就存进脑海的沟回
胸膛里情不自禁会有山的宽和山的广
但我不知道金竹坪金鸡山金家湾
这些孕育了茶树的沟沟岭岭
会不会让我“一叶障目”
其实我情愿这样
选一棵自认为最俊美的树
用一双拙手取下一片叶子
透过叶脉注视一方水土里生命的经纬

4•
进山之前我想先住下
在一家只有几间客房的小店
店里不需要备下山珍海味
只要随处弥漫着茶香
第一件事当然是上一壶经典的黄芽
在解除一路干渴浇灭上千里的肝火之前
请耐心地告知我饮茶的条条规矩
无论要住几天
我一定按照当地的风俗生活
从饮下第一口黄芽开始
努力做个称职的霍山人

5•
在霍山我想认识的第一个人
应该是一位茶农
心是被茶树占领的山
那双捧过无数嫩叶的手不细腻
那双打量过几十个春天的眼睛不清澈
生活全部刻进了一棵树接一棵树的年轮
作为一个专心为皇家服务的园丁
他是小树苗的恩师
他是成年树的顾命大臣
他是死去的树的神父
他对已经枯萎的它说——请安息吧
春天永远记得你

6•
我想在茶农家里
讨一碗他亲手细制的黄芽
那些叶子从枝头到杯心只经过他一人的手
从山坡下来只进过这一重院落
它们从未出过远门
只认识霍山的春天
它们在水中舒展的霓裳
曼妙地从大唐起舞

7•
霍山有没有茶歌
我并不浪漫地认为一定要有
一切劳动最直接的成果是辛苦
一切劳动最终极的意义是改变生活
所以我想对那些出没茶海的身影说
如果身上的背篓重了就放一放
脸上的汗水淌了就擦一擦
风过山冈就是茶歌
整个霍山就是画卷
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只要你听只要你看只要你想

8•
我预计抵达的时节很巧
应该正好刚刚送走了严冬
茶树会是怎样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呢
霍山请原谅我以上所有的无知
实际上我只无功受禄地享用过你的黄芽
只用诗歌绘制过你山山水水的版图
只给自己拟定了一份落实不了的旅行时间表
只梦见过在岁月的轮回里与一片片嫩叶见面
所以我根本无法猜测茶树的一生
为人间奉献了多少斤黄芽
只敢毫不犹豫地肯定一点
一片新绿里的霍山从未虚度

作者简介：易州米，原名米建军，男，回族，1971年生，河北省易县人，河北省保定学院教师，《保定学院报》副主编。有部分作品在《诗刊》《北京文学》《词刊》《中国青年》《文化博览》《中国教育报》《中国教师报》《诗选刊》《诗林》《四川日报》《杂文报》《保定日报》等报刊发表。
作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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