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二章

一
又逢清明，我想着一座
陌生既熟悉的坟墓
那是安葬爷爷的地方
虽然，灵魂已经去往天堂
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我还是想去拜一拜
去认识一下坟墓旁的小花
去认识一下坟墓旁的小草
陪爷爷说会话
但我无法实现旁人眼里
这件小小的事情
于是，越发怨恨自己的双脚
那弯弯的如钩子一般的双脚
爷爷并不会责怪我
因为，他明白
他有一个残缺的孙儿

又逢清明，我想着一座
陌生既熟悉的坟墓
没注意到
外面何时下起小雨
那是笑声，不是哭声
朦朦胧胧的听见
爷爷微笑的祝愿
虽然，那祝愿很远，很远

二
清明，很想爷爷
想三年多了
第三个清明
想四月的春天
那苹果树下的爷爷
想正月的冬天
那雪人旁边的爷爷
想见惟有梦中能见
但又见不真切
样子模糊的爷爷
我想喊，大喊
喉咙却打着结
过去了数秒钟
或许是数分钟
也许是数小时
晨雾里的几声鸟鸣
飘入小窗
经此一梦，何时会再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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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