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嘴蚊

长嘴蚊

1

赶不跑，它竟然吃上了罩笠里的食物
门外，一堆垃圾，它们呆了三个月
现在都围聚这里
我拍死几个，死得很惨，舌头，还夹杂馒头里
其余的跑了又回来。尤其风雨天多
风雨天，好像闹会，折腾一晚上
而外面的，第二天好多没有了，估计都被浇死了
我在门墙的边上看见几只尸体黏在上面
泥水早已风干
我看见好多小孩捉蚊子，结果都被狠狠地咬了
他们脸上，一个又一个包。还有血

2

那种东西乡间比较多，从灶台到中堂
再到床褥
从晚上到早晨
从我六七岁一直到二十一岁
到把一身洗净，没有那奶臭味
我发现骑着车子再没有蚊子
汽车更没有，一千里，一万里，远离家乡
远离那个污浊地
现在再看不到那种比较脏的蚊子了
这里没有厨房，灶台，和狗窝

3

我们讨厌它的喝血，这里有良田百亩，美酒三杯
这里，由王者统辖
我们的东西，会看得更紧，包括驱赶
鄙视丑陋的东西，而丑陋的东西，多是一些蚊虫的异类
它们力量弱小，被什么摧残成那样。抱着废墟，喝血
我们看它紧贴着污渍的丑态，怒火中烧
我们把垃圾清理，一个不留，生命的声音，在噼啪地爆破
像鞭炮
估计已经死绝，再折腾几番，奇怪
总听不到声音
那样更好
蚊子的声音极其细微
包括觅食，与沉默
它们沉默起来，一滴雨水都会淹死
被蜘蛛分解
它们四处飞翔，在有食物的地方，仍遍布沼泽
那是一些烂肉的残渣，零零散散，足够吃八天
但一头牛和一盘黄油面包，起码得一年
它们曾经吃过，那是在夜里，月黑风高
四处响起逼仄的声音
一个个奸恶的吸血鬼

4
沼泽之外，被人声灌满的酒水，拥挤，富有威力
他们独霸天下的雄心，时刻，把一扇巴掌挥出
显而易见千年的主宰，椅子稳坐。已形成格局，“王”与“外藩”，“王”与“

奴隶”
王时刻挥舞着不可撼动的旗子，把长城筑得很高，很高，包括刀
王从侵略的那一天，就没承认过自己是另类。王看奴隶，更属于奴隶的范畴
从久远就是

久远来的力量，让奴隶，揭掉外皮，企图还原；让蚊子，喝血，用杯子，坐疆土
蚊子是一种弱小的动物，雄心勃勃但到处碰撞，蚊子的幻想中有大沼泽，祭祀和

宫廷
生活中只有小水沟

蚊子不说话，它们躲避着行人，像躲避一个高手
像抗战时打游击的八路军战士......

5
六月是罪恶的季节，一些蚊子慢慢增多
我懒得，扬起手。噼啪的响声，和血
观屋里屋外，到处是，成堆大片
一个小时，都没有隐进林丛
我吆喝几声，它们不去
一堆，血淋淋的温度和心跳
数量太多，我无心招及，选择逃跑
它们嗡嗡声，一个接一个响亮，一个接一个活跃
清晨，都隐进了林丛
一股不小的部队。我亦没兴趣拿起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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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开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