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无限大别山之七:还原与呈现,兼评铁舟的近作《安庆寺》
还原与呈现,兼评铁舟的近作《安庆寺》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铁舟是湖北荆州比较有名的诗人之一,我这里之所以用的是比较有名还没有用著名,是因为他为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别人用一些世俗的称谓来冠在他的名字前面,他甚至更喜欢别人叫他疯子或者疯子头。铁舟是荆州市作协的副秘书长,是我的铁哥们,跟我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既是我的良师,也是我的益友,尽管他比我小五岁,但他却是我诗歌的启蒙老师,虽说我不是什么千里马,而他却于我有着知遇之恩,如果说我在写诗的道路上还算迈出了几步不算太长的路程的话,这完全利益于他的提携与指点。为此,我是怀着一份感恩的心,抱着一种学习的姿态来试着解读铁舟这一首诗歌的,总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够,对诗歌的理解和领悟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但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何况我所面对的还是我的铁哥们呢,于是便可以斗胆,便可以姑妄言之,大家也就姑妄读之,如有什么不妥之处,我相信我的铁哥是可以谅解的。正如他能够容忍我起步时的天真与浅薄一样,因为在我的心里,他就是大肚的如来,一切的过往,他都会作拈花一笑。[/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铁舟供职于某家金融机构,不说锦衣玉食,条件也是相当优越,而他却能够在如此优越的环境中不迷失,时常保持一颗敏锐的诗心,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如果有人说诗人是把现实中的不如意用诗歌来寻找突破的话,或许很大一部分人会比较认同,但对于铁舟来说是不适合的,如果说得牵强一点的话,他充其量只是把诗歌作为心灵纠结后的突破口。在他看来,写诗就是放血,就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正如诗歌月刊的主编黄玲君所说的那样,铁舟的诗歌是是用尖锐的利器割开生活之痛,他就是要从生活的小里面看到生命的大!因此铁舟的诗歌在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一种还原与呈现的过程,他还原的是一段历史或者一截记忆,呈现的是生活的真实,然后通过诗歌的价值重构,提升出诗意的人生,让读者透过诗人纠结的心灵,更加清晰地看清我们所处的时代以及我们的生存状态。[/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现实是真实的,也是朦胧的,因为有太多的迷雾会成为我们障目的一叶。如果说诗歌是一扇门的话,那么诗人的灵气就是这扇门的钥匙,如果说诗歌是一扇窗的话,那么铁舟的每一首诗歌甚至每一个诗句就是这扇窗帘上的百叶,而诗句所营造出来的空间就是这些百叶的缝隙,透过这些缝隙我们就可以看到大千世界的零零总总。还原是诗人的一种本能,还原的只是生活中的一些细枝末节,在这里,诗句仅仅起到了粘合剂的作用,一首好的诗歌便是一剂强力的万能胶,它能将生活中的一些细枝末节粘合成一棵大树,也能将生活中一些点滴的浪花粘合成汹涌澎湃的江河湖海,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或者“无风也起三尽浪”说的应该就是诗歌在还原生活的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吧。而呈现却是诗人的职责或者说是一种境界,呈现是通过价值重构来实现的,它是诗人的一点诗心,一段心路历程,也是现实与人生投射到诗人心里所折射出来的灵光,如果说太阳光是七彩的话,那么这些灵光便是眩目的,如果说太阳光只是让你的眼目一亮的话,那么这些灵光便可以让你的神情为之一振。所谓诗吟情也好,诗言志也罢,亦不过如此而已,因为这些情,这些志都只不过是这些灵光中的一种色彩而已,要想亮眼目,振神情,还需要更丰富的内涵,更深刻的意蕴,更灵动的诗思,还要有更合适的突破口,而这座安庆寺,便是铁舟找到的一个比较合适的突破口,这首诗歌,诗人铁舟正是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安庆寺中完成了还原与呈现的全部过程,让我们透过袅袅香烟升起的迷雾,不仅看清了生活的真实,还看到了人性的弱点。[/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铁舟的这首《安庆寺》是他的系列组诗《郑家铺》中的一首,这首是新写的,是这组诗中的第六首,《郑家铺》这个系列应该是铁舟继《供词》之后的又一个大的系列作品。如果说供词是他人生的一段心路历程的话,那么郑家铺就是他的回归之旅了,在我猜测,郑家铺就是他的老家,即使不是他的老家也一定是他的心灵归宿,是落叶,终会归根的,与其说是一段归根的情结催生出了他的系列组诗郑家铺,不如说是郑家铺让他找到了心灵纠结后的突破口,原来这突破口一直就藏在他的肚皮上,通过一根脐带与家乡息息相通,一脉相承,而安庆寺,只是这根脐带上的一个接口。在这首诗中,作者所要还原的是对这个接口的修复,所要呈现的是修复过程中的一些焊接的节点和时代的烙印,人这个意义上来讲的话,诗歌又成了一块烙铁,是诗人纠结的乡愁在左冲右突的过程中澎湃出来的激情把这块烙铁燃烧得红红火火,于是我们才能看到呈现后的烙印。这烙印烙在安庆寺,也烙在了读者的心里,同样无法回填。[/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诗如其人,是一点也不会错的,朴拙,是铁舟的诗风,正如他的为人一般,大智若愚,这是一种返朴归真的境界。口语诗,看起来容易,写起来难,写好更是难上加难,没有朴拙的诗风,没有沉稳的笔法,没有叙述的功底,没有细节的铺陈,没有诗意的提升和足够的灵气,一切都是枉然,弄不好就会陷入口水诗的泥潭,如果再加上自然天成,不露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一块原石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块美玉,怎么也掩藏不住其玉质的光泽。而诗人铁舟,便是一位能工巧匠,他是用一颗纯真的诗心在执着地还原生活,呈现人生。而所谓的技巧,就是他敏锐的观察,严谨的构思,开阔的思路,独特的视角以及与生俱来的一点灵气,而这点灵气,来源于生活的积累与思考,有了生活的积累,一些生活的细节就可以信手拈来,有了对生活的深层思考,就可以左右逢源地拓展出更广阔的空间,提升出更灵动的诗意,让读者在回味中受益并得到启迪。铁舟的这首安庆寺正是这样的一块美玉,细节的铺陈缘于他的个人经历,诗意的提升缘于他对生活,对现实,对人生的深层思考,而这些思考的结果在价值的重构中得到呈现,从而能够启发读者的思绪,让读者也完成了一次重构与认知的过程。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铁舟的这首《安庆寺》的创作过程,也是一次心灵的还原和呈现的过程,让我们更为清晰地看到了诗人的心灵回归之旅。[/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轻启,慢陈,急转,巧合”是诗人铁舟对诗歌写作的一段很精辟的论述,通过这首《安庆寺》的阅读,我们对这段论述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也就是说这段论述的脉络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到了我们眼前。本诗共分五节,第一节是轻启,第二、三节是慢陈,第四节是急转,最后一节达到了巧合。下面我就顺着这个脉络试着一节一节地慢慢铺陈一下,不为还原,也不为呈现,仅仅只是个人的一点感受而已。[/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晨钟暮鼓”,是一般寺庙的特征,安庆寺也不例外,“郑家铺窑湾左手”是安庆寺的方位,左手是一个伏笔,左手为大嘛。“三进三出,飞檐翘壁”渲染出了一种气氛,庄严而肃穆,于是在郑家铺几十公里的范围内,安庆寺成了精神领袖,成了村里人以前的信仰。在这一节,诗人通过明晰的画面把我们带进预设的场景,通过由实而虚的手法,把我们从一个安庆寺的实体又领进了一个有信仰的精神世界,这个信仰与其说是一些美好的祈愿,不如说是对回归的向往和憧憬。安庆寺位于郑家铺的山嘴上,正好是一个脐带的接口,而她的飞檐翘壁不正是家乡在对游子招手吗,而村里人以前的信仰便只剩下祈福了,为家乡祈福,为我们这些游子祈福,这些心愿是多么朴实,又是多么单纯,让人顿生对安庆寺的无限向往与遐思,而这,不正是我们心灵的归依之所吗。这些简捷的物象中蕴含的玄机,是安庆寺给我的提示,质感且能深入的,是诗人的一点诗心,通过安庆寺这个实体,轻轻地启开了一道心灵之门,能否登堂入室,也要看读者的悟性了。[/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前面我们说了,第二节和第三节是慢陈,其特点在于不温不火,沉稳从容,娓娓道来,又能抓住细节的要点加以慢慢铺陈,让作者在陈述中既能看到时代的变迁,又能感受到时代的脉络与气息。如果说诗歌也是一条脐带的话,那么它一头连着时代,另外的一头才连着诗人的心灵,也就是说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与所处的时代与过往都是息息相通的。破四旧的时代我们都经历过,通过诗人简捷的叙述,仿佛就在眼前,无序的,以破坏环境为代价的所谓现代工业文明也在时刻困扰着我们,让我们无所适从,也徒唤奈何。如果说破四旧的狂热和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梦想,在我们今天看来是多么无知和可笑的话,那么现代工业文明所破坏的就不仅仅只是我们的环境,所摧毁的也不仅仅是我们的信仰,还有我们理想的家园甚至是我们心灵的归宿。在这看似平稳的叙述中,诗人的情感却是汹涌的,让一股潜流在我们心里暗暗滋生出一个个漩涡,让我们的心潮也不禁为之澎湃,这无疑为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在这里,慢陈的功效只是表面的平静,而潜流,早已在读者的心里汹涌,如果说轻启是源头的话,那么慢陈便是一段相对平缓的江面,我们还可以听到鸟语,看到花香,尽管一只蝉的后面潜伏着一只螳螂,但还只是潜伏,我们在还原生活的过程中,也还只是把所有手术用的工具准备好了,真正的疼痛还在后面。[/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一眼干涸的水井就把我们带到了长江三峡,诗人在这里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完成了诗歌的急转:“废弃的矿床[/font][font=Calibri]/[/font][font=宋体]如女人患癌[/font][font=Calibri]/[/font][font=宋体]切割后干瘪的乳房”,多么令人怵目惊心,这不正如平静的江流在长江三峡激起的滔天巨浪吗,这不正是那只潜伏在岁月深处的那只螳螂开始捕蝉的动作了吗,这不正是还原生活真实带给我们的巨大疼痛吗,这不是呐喊,却有一种心灵震撼的力度,让我们在沉睡中警醒。同时在震撼的过程中,也完成了从还原到呈现的过渡,这便是急转的功能,从平静的还原到血淋淋的呈现,诗人便揭开了一块时代的伤疤,疼痛是难免的,震惊也是难免的,在经历了疼痛和震惊之后能否有所疗效,那就要看下面的巧合了。[/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挖走石头[/font][font=Calibri]/[/font][font=宋体]就挖走了神明与敬畏”,可怜的人们啊,你们从此便失去了信仰,是无知带来了无畏,你们哪里想到,那些“疯狂的石头,只略略鼓胀了可怜的钱包[/font][font=Calibri]/[/font][font=宋体]却膨胀了无法回填的欲望”。石头挖走了,造成了一个个深坑,诗人在这里把这些深坑比喻成无法回填的欲望,既形象生动,又不露一点雕琢的痕迹,但自然而然地达到了巧合的目的,还把还原与呈现的结果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个高度是关于人性的,是整个人性的弱点。而这是人性的弱点,让我们陷入迷蒙,再也找不到心灵的归依之所。而安庆寺正是我们心灵归依之所的象征,与其说是被时代破坏的,被环境破坏的,不如说是被欲望所破坏的,被人性的弱点所毁灭的。难道安庆寺真的只能存在于诗人的心里吗,难道我们对于人类的欲望,人性的弱点真的就显得无能无力了吗?掩卷,我不禁又陷入了沉思,这便是诗歌《安庆寺》通过还原与呈现的结果带给我们的切肤之痛,这也是诗人在自己身上捅的一把刀子,却痛在了读者的心里。[/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 写完,进入作者的博客,偶然看到铁舟写的一篇诗评,用的标题竟然是叙述、还原、呈现的魅力,与我所用的标题竟是如此相似,我在吃惊之余还感到了震撼,难道我们的心灵真有某些相通之处吗?当然这是题外话,或许你会认为这是我借用铁舟诗评标题的一个借口,其实借用一下标题也未尝不可,我只是呈现我的一个真实的想法,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吧。[/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附原作:《安庆寺》[/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文[/font][font=Calibri]/[/font][font=宋体]铁舟[/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晨钟暮鼓[/font]
[font=宋体]郑家铺窑湾左手[/font]
[font=宋体]山嘴上的安庆寺[/font]
[font=宋体]三进三出,飞檐翘壁[/font]
[font=宋体]这个精神领袖统领着[/font]
[font=宋体]方圆几十公里[/font]
[font=宋体]听老人说[/font]
[font=宋体]村里人以前是有信仰的[/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后来,破四旧,要统一思想[/font]
[font=宋体]砸烂菩萨,赶走和尚,庙宇成了[/font]
[font=宋体]乡政府、小学校、卫生室[/font]
[font=宋体]所有人都狂热、都一根筋梦想[/font]
[font=宋体]跑步进入共产主义[/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拖拉机、卡车、挖掘机[/font]
[font=宋体]钢筋、炸药、雷管、铁锤[/font]
[font=宋体]这些现代工业文明的帮凶[/font]
[font=宋体]撕开窑湾左手臂[/font]
[font=宋体]白花花的石头[/font]
[font=宋体]村里人叫猪脑[/font]
[font=宋体]他们叫重晶石、硫酸钡[/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干涸的水井[/font]
[font=宋体]张着空洞的眼睛[/font]
[font=宋体]废弃的矿床[/font]
[font=宋体]如女人患癌[/font]
[font=宋体]切割后干瘪的乳房[/font]
[font=Calibri][/font]
[font=宋体]挖走石头[/font]
[font=宋体]就挖走了神明与敬畏[/font]
[font=宋体]疯狂的石头,只略略鼓胀了可怜的钱包[/font]
[font=宋体]却膨胀了无法回填的欲望[/font]
[font=宋体][/font]
[font=宋体][/font]
[font=宋体]铁舟的个人资料:[/font]
[font=宋体][/font]
[color=#000000][font=宋体]铁舟简介:本名覃文平,[/font][font=Times New Roman]69[/font][font=宋体]年出生于湖北松滋,现居荆州。[/font][font=Times New Roman]88[/font][font=宋体]年开始写诗,获得过省作协优秀诗作奖。诗歌曾在《芒种》、《青年月报》、《文艺指导》、《诗歌月刊》、《中国诗歌》等刊发。现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荆州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荆州文学》杂志诗歌编辑,民刊《新汉诗》主办人之一。[/font][/color]
[font=Times New Roman][color=#000000] [/color][/font]
[font=宋体][color=#000000]诗观:写诗就是放血,就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color][/font]
[font=Times New Roman][color=#000000] [/color][/font]
[color=#000000][font=宋体]通联:[/font][font=Times New Roman]434100[/font][font=宋体]湖北省荆州市东环路[/font][font=Times New Roman]60[/font][font=宋体]号[/font][font=Times New Roman] [/font][font=宋体]中国农业银行荆州市分行[/font][/color]
[color=#000000][font=宋体]邮箱[/font][font=Times New Roman]:jztz2008151@sina.com[/font][/color]
[font=Times New Roman][color=#000000]QQ:254632773[/color][/font]
|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