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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1-3-26 22:31
| 只看该作者
我生活过的村庄(组诗)
文/陕西 万世长
(一)
只剩下一些荒草 或者
一些泥巴覆盖的事实
请给土屋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给每一粒尘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汉江岸边的无名墓地
我答应过麦子 好好享受生活
和庄稼保持关系 和锄头保持关系
柳林村 绝望时守住村口的方向
石头是这里唯一的时间
亲人们在低于生活的地方 生命和青草都归于山谷
我还在努力隐藏 比蚂蚁作动还要缓慢的
是土路的另一端 所有的事物被杂草淹没
大道河 写信的地址还在
(二)
土屋还在 回家的路就还在
还在不断消瘦的土地
推石磨的人 和磨镰的人 已经找不到了
看不见的天灾和看不见的打工的路一样
村口还是村口
泥巴依然是泥巴
过了今夜 我要满足每一块石头一个心愿
并且热爱他们 在每家门前放一把粮食
给每个经过的人一个提醒
村庄 我知道锄头的心声和亲人们的手语
还在呻吟 在我无法抵达的地方
(三)
这里只生长庄稼 只生长种庄稼的人
唯一的水井枯了
只有泥巴和这里最亲 只有青草和这里最亲
和亲人一样 一把粮食换一本结婚证书
柳林村 因为一棵树埋下一个人
因为一滴水而流下一夜泪水
说说爱情没有来过的地方
在大巴山 痛苦时埋下一大片种子
我爱过你 并将为此 一直爱下去
石头隐藏的心事 河流带不走的伤病
亲人们的墓地 泥土受伤的一部分
一直在我心里的 母语和绝望
大道河 云层和爱情一样稀薄
(四)
提到大道河 我就忍不住
要说说奶奶到死时都没能吃上的红苹果
木柜里的破土碗 打了一辈子光棍汉的二大爷
村庄 用脚探不到底的路在山谷
天灾怀着忧伤 收获也怀着忧伤
在我生活过的地方 锄头的苍老是有原因的
粮食的沉默也是有原因的
乡亲们不说 我也不能说
村庄 青草属什么的生命就属什么的
如果锄头愿意 麦子也愿意
大巴山里埋人的地方
唯一的麦子点亮唯一的灯笼
我爱你 但是 我不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五)
如果你只是山 现在已经被大道河隔断了
淹没了 连石头也找不到了
如果你只是一条河 现在已经被黄土淹没了
干枯了 溶进沙土了
如果你只是泥土 现在已经被杂草覆盖了
荒芜了 连路也没有了
如果你只是一条路
仅仅只是一条路 可为什么
还要留下老屋 让年迈的父母陪着
让一些农具陪着
这样也就算了 可你偏偏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写于:2011年2月28日
联通: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江北张岭七组安康市恒力工贸有限公司
邮编:7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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