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

《开在春天的花》

生机只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虚词
不知名的花从初春抽出新芽
延伸到你的眼前
你应该折下一枝放到睡梦的窗口
还是
用抽象的眼神记住它们
直到遗忘

你的答案显然不合标准
或者你从未注意到
它们的样子还意味着另一些东西
比如多年前小树林里的一场游戏
再比如一个夜晚月亮瘦小的身影
这些记忆中死去的事物
并不会因此醒来
并且提示我们该如何应付生活

一切就是这样，谨然有序、毫不迟疑
立春---雨水---惊蛰---春分
古老的辞令总爱在我们接受之前
悄然离开，又不合时宜的再度出现
我的眼前也要跟着涌出许许多多的颜色
兰花、桃花、樱花、不知名的花
它们姹紫嫣红、它们转眼即逝
它们也周而复始地在我记忆中死去
如同，那个令人生厌的虚词

2013、03、25

《桃花谢了》

桃花是从去年开到今年的
从我陌生的视野慢慢涌出
又在我熟悉的门前悄悄溜走
如此，索性去学那清朝
人浮于事，民不聊生
高堂也罢，江湖也好
每路过必驻足短叹
花木也要清减几分
就像我早晨遇见的那棵
嫩叶在阵痛中一寸寸拔高
如仕女娥眉，又如杜宇血痕
书本里的那瓣桃花早已没了踪迹

2013、04、02

《后来》

后来，我的坏毛病从未改变
每天早睡早起，不问世事

后来，我也学着吸烟吐痰
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

后来，我还是离开了故乡
在裸露的街头上遗失了乳名

后来，我已不愿提起自己的姓氏
一场历史意外仍不足以更改什么

后来，我将死于一场疾病
我的后辈们为此庆幸不已

2013、04、04

《课堂上的随笔》

说起文字的组织法则
说起执政者的发家史
此刻的我最具有发言权

从秋收起义到万里长征
从大跃进到改革开放
这些模糊的字眼
衣着艳丽、面容完整
藏在我眼前的书本中并不吭声

那么，我们该如何拾起历史的疑点
在咒骂、诬陷、谋杀的情节里
独善其身。也许，这些都不重要

现在让我感到紧张的是
这门课的老师依然和蔼可亲
这根年轻的柱子
将钉在我的眼里持续一个半小时

他似乎习惯了微笑
也习惯了用安慰的姿态
宽恕他的学生。如同
宽恕一群圈养的哈巴狗

2013、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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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