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UID
- 24
- 帖子
- 3660
- 精华
- 16
- 积分
- 4322
- 威望
- 4322
- 金钱
- 3844
- 在线时间
- 1341 小时
- 注册时间
- 2011-1-13
- 最后登录
- 2013-8-24
|
1#
发表于 2011-9-9 12:28
| 只看该作者
冬季卷殷晓媛译站备选贴
[i=s] 本帖最后由 北京殷晓媛 于 2011-10-13 15:38 编辑 [/i]
《云朵》
文/(奥)库特 F. 斯瓦提克 译/殷晓媛
只有一朵云高高漂浮在天幕上
并非庞大的一朵 也不娇小玲珑
仅仅是如此的一朵罢了 只有锐利的心智
才能在倒影中将它捕捉
边界被北风吹得零乱
就如同云彩在一生中常被席卷
那些不知道人如何与仙女共舞的人
借来了权力 却借不来策略
那些恭维和温存 对它来说如此陌生
它的道路笔直而突兀
那被撕碎的白玫瑰的花环
却由此得到万众赞美
那云朵向正午飘移而去
它的影子落在日晷之上
使这一天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悬而未决
似乎它已经熟透 应该被贮藏
高高漂浮的云朵 漂移到更远的地方 它如此苍白
那些昔日的梦幻跟在它后面飘走
它已经足够大了 在杨树环绕的池塘中
你可以拾起它 像捡起一颗宝石
《在公园》
文/(奥)库特 F. 斯瓦提克 译/殷晓媛
群燕从池塘掠过
在那光洁如镜的水面
鹳鸟成群翔泳:它们如此纤巧
优雅 宛若天使
它们潜入水中 但并不像
深深望进陌生人的眼眸
古老团体的这些新成员
宛若黄昏中的烛火
那些迷失在今天中的人
不再怀想往昔
那牵引世间万物前行的岁月
顿时显得欣喜若狂
沉湎于冥思苦想的人们
警惕地沉入梦乡
他们总是干渴 虽然不断饮水
对一切洞若观火 却一直保持沉默
预约体检
预约医院
买插头
买衣服
给财务打电话
庆典
文/格蕾斯•舒曼 译/殷晓媛
看吧,四月,玉簪花如咏叹调般舒展,
而郁金香雪白的玉盏裹着火苗,
激越的目光,几乎淹没到我的手腕,
橡树扬起祷祝的新叶,
我为一去不返的一切哀悼: 剧院中――
卷筒中吸血蝙蝠的影像展开,末班列车,
卓别林手杖的弯弧,隐蔽的门廊――
蜿蜒向一家快餐店;你大步流星的步伐;
我的披扇;我母亲的大钢琴。
母亲,
怎样才能把它恢复崭新,
怎样发掘它新的价值? 敢问沧海
微熹初露时会有成千上万的火花
怎样飘过成堆的白骨。
(原载《大西洋月刊》2009年5月号)
光景
诗/范妮•豪 译/殷晓媛
一间真正的平房是石块砌成
内侧墙上涂满
洁白的灰泥
硕大的壁炉
石板地面
和一幅关于它自己的风景照
碗橱都古色古香
杯盘碗盏
擦拭得锃亮
风被锁在墙外
苍蝇们便有了机会
绕着杯盏飞舞.
窗外,蓝色的晾衣绳
系在电话亭上
一扇门
将棕色的牛群
围在它们的原野以内
吊钟海棠爬满篱笆,三叶草
液汁饱满
紫色的三叶草,紫色的石南。
在翠绿陡峭的岛屿中间
海面上
延伸着一道银色的光带:
如今风的声响
如同沙哑的雾号
被遗忘
(原载《Granta》第106期)
旋转木马
诗/马修•兰德 译/殷晓媛
太平洋,在一个三岁的稚童眼中,
与母亲厨房里一把笤帚的概念并无二致。
生命将我们引向四面八方:像其他男孩一样,我学会
读书,也曾险些淹死在邻居的池塘,
曾被昆虫叮咬,还曾研究过南箕北斗,
多年以后,在纽约,我研读易卜生的《群鬼》,
把自己看作在梅毒中溃烂的奥斯瓦德,
母亲如蜂鸟版绕着我嗡嗡不止,
有一次她来到纽约,我们前往了
房屋连排的古根海姆, 冷峻的弗里克区,
还有中央公园的旋转木马,清一色
张着嘴的马儿。那些不走运的家伙
在转盘边缘上僵硬地蹦跳。当它停止下来
我们手挽手走开,宛如喜结连理的一对,
讷然不语,因为我哥哥病了。
她如此娇小。如果我想扛起她,我一定可以。
原载《贝尔维文学评论》2009年春季刊
你无论如何
诗/米歇尔• 格雷泽 译/殷晓媛
当你苍老不堪,当你落落寡合的远离
那些了解你过往的人,而栖身在与你素无渊源的
陌生人中间。你是一个用拳头托着下巴的
老叟。你是一位有着高贵下巴的老翁。同时,
你是另一名老人
正在某处排着长队,你闪耀着高贵,当你
把后边的女士让到了前面,毕竟无需着急
无论你身在何处
并不是高贵本身
令你动容
你眺望长队的末尾,人还在增多
你环视着周围的年轻人,似乎你从来没有如现在了解他们一样
了解任何人。当你年轻的时候
你想你必须
为了某些理由吸引周围人的眼球
无论这理由是什么
而今的你,只有在瞥见镜中
你想成为的人的时候
才能看到自己
仅仅在你浪荡如此久之后
这些人曾熟识你――
他们知道你不是
那只被拉出水面
还死死咬住线
不放的鱼儿。
少年们骑着亮丽的自行车鸟群般俯冲下来――
一路闯过无数红灯。
(原载《波士顿评论》2009年7、8月号)
蜜蜂的小小证据
文/扎克•萨维希 译/殷晓媛
雨从窗帘上扫过,你可以推出
自己的结论,很少有蛛丝马迹显示
蜜蜂曾一亲鲜花之芳泽
而那朵花,仍是
不可置辩地雍容起来,令人魂不守舍
在黑板上涂抹数字的孩子们
似乎向着黑夜挥舞着这些数字
而我那人文之砖砌成的心
一直徜徉不停,它对于留声机
便是音乐,礼拜日,以及纵横放射的热望
而我自身的呼吸是一道栅栏,那个戴
黑手套的女人站在黝黑的树林前仿佛
缺失双手,猛扑读作猛――
扑,呼吸沉重,仿佛速记员一般的我亲爱的舌头
平躺在喉里,难道你不想要一点诡计,
和悔恨?让我来告诉你,快乐在耕种造园
犹如一个男人坐在西洋棋工厂里
面对着红-黑-红的夜色大声疾呼
(原载《波士顿评论》2009年7、8月号)
通向深草丛中的路
文/格烈新•斯蒂勒•普拉特 译/殷晓媛
我所知道的关于谷仓的一切
都来源于公路。它们结满苹果
地平线载着他们芳醇的
朽烂。昨天,我恋爱了。为此
谷仓花容失色,愁眉不展,结满
冰霜,肥胖的动物们在阳光里
小憩。而若干年前,在
某个地方,母亲将烟叶
挂在哈特福特以北的一个谷仓里
风干。那时候八月似乎没有尽头
她在柔丝般的白色渔网下干活
我所了解的关于谷仓的一切
都发端于公路。我指的是谷仓,不是
温室。那些天空的八音盒
被皑皑白雪覆盖,光芒焕发――只是
红色谷仓的记忆,回忆着这个
木质世界的记忆,轻柔地浸泡在修长湿润的草里。
在上个世纪最后一声雷鸣之后的某个地方,
流过格拉斯顿伯里。而我的母亲
从宝莲娜姑姑的干草棚上
捷身荡下,落在一垛干草上,伫立在那里,
听干草在她身下钟表般嘀嗒作响。午夜,
它们翩翩起舞,铿锵有声,
装满风和干草叉的巨人们,在她紧凑
而崭新的农舍旁。我从公路
所知悉的一切只是:谷仓都坍塌了
一块一块落入天穹。我甚至不明白
为什么它们都总是红色。
我经常想象它们
漂向彼此,犹如岛屿。
(原载《波士顿评论》2009年7、8月号)
E即“一切”
文/玛丽•乔•邦 译/殷晓媛
灯火骤然熄灭,我们就被拉回到常规:
荧幕上惨不忍睹的喋喋不休。
灯光透进来,点亮每扇窗户。
“你感觉到了吗?”“那些悲怆的奥秘?”
钟在鸣响,代表
最初的渴望被转化到
一个尖锐得不甘忍受的音调。
舞台上魔术师的女人令人惴惴不安
她饰演着她自己。她令人“不安”――
用弗洛伊德的术语来讲。未被命名的事物
模糊的自我。
这惨痛而富含暗示的剧情
主人公被塞进了达尔文的魔爪。
现在有一只被偷听到的鸟,圆了它飞翔的梦。
在它下方,一座桥,一条从冥想中
生长出来的幽径藏在古典深处
“你爱我吗?”是的,他爱着她。终于,
有了可被拯救的自负,
它把这变容之旅
引向这浮华、这次序、这
眼睛与妙不可言的镜片的婚礼。
这些眼睛都逼视着正打手势的手,以一种“喂,老师,
理那些孩子远点”的腔调。
人群将歌词吼还给那只手。
现在有人在说,这太不可思议
澳洲的鸭嘴兽而今成了古董
陈设在波兰某个宫殿某个橱柜的某个架子上
一直以来,你们都在好奇
街头那个向你们挥手的人
似乎他认识你
似乎你曾无处不在 似乎你就是存在本身
(原载《波士顿评论》2009年3、4月号)
园丁鸟
文/卡其•威尔金森 译/殷晓媛
这早已是司空见惯,午夜的啼莺惊扰了
内敛的游吟诗人,而灌木林的大门和宅院之后
饶舌不休的水龙头和壶,令无数人
懊恼、哑然——
而今,这目击者,这身披羽裳的建筑师,
这兰心蕙质的巧匠儿, 来自异国他乡, 无视
成规戒律, 在歌唱之前早已动工
搜集来娇嫩的木材, 木竿与种子,
虽然一部分是偷偷地窃来。他最钟爱的东西
来自人类世界: 牛奶瓶盖和一堆堆
曾点缀在商标上的珍珠色纽扣;
火柴, 雪茄标签纸, 从椰子壳狒狒玩偶
或一些其它的弗罗里达-阿拉巴马酒吧的纪念品
上面拔下的人造红色假发
磨损的螺钉,收据, 甚至吸尘器里
裹满尘埃的半圆指甲尖,
严守着“谁捡谁得”的规则,
鸟儿霍迪尼会在梁楣的空穴中
阁楼的罅隙中演练,
固守着着被遗忘的古怪嗜好
一如中世纪重新降临。古币,
黄蜂窝, 数字拼图, 它拖回
所能搜罗到一切, 他算不上个
小强盗,顶多是个有盗窃癖的蟊贼,
与震撼史册的名盗们迥异,
它不像布罗米修斯,查理皮斯,卡蓬老大
或者罗宾汉, 他也为银杏叶而醉心
如同被煜耀的黄金所蛊惑, 他审度每件战利品
价值的标准,在于它是否和自己的繁复杰作
珠联璧合。
这是一种诡异的艺术,它以它复兴了一个
支离破碎的故事, 而动机
可以从五花八门的成果中概括——
可以称它是一座抛光过的小屋, 一个手工小笼,
一间单身汉寓所; 其实,它那庭院不过是
一辆车,一座被它改头换面的
精装修鸟笼,这不容置疑的古董的王子
它孤绝的清啭永不停歇
无论有没有听众在洗耳恭听
最后石头墙被它垒得金碧辉煌
却几乎不能承载它的希望
只有栖木顶上那些精致的羽毛,聆听着它。
(原载《大西洋月刊2009年5月号》)
作者:
卡其•威尔金森:辛辛那提大学研究生。《园丁鸟》2007年度获得《大西洋月刊》学生写作大赛诗歌一等奖。
最后一个信仰者的绝唱
文/阿兰•罗塞 译/殷晓媛
怎样才能知道何时应狂啸长嘶?
是不是该面对疑惑最初的撩拨就震声高呼
却被误以为是源于自身
微妙的低烧?还是要等到疑虑
纷至沓来,叫嚣着要证实
你最悲情的臆测?
抑或是待到森然的疑惧开始
山重水复——开始群魔乱舞
像精虫般杂乱无章地涌来?
太过迅猛,难以描述其踪?
还是要到惊恐地被迫直面
曾门庭若市的殿宇,
捕捉到身旁的人微弱的残喘
和虚弱的谵语? 还是要到
你身边的那个人
突然踪影全无?等到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太过遥远,已无从质疑?
(原载《大西洋月刊》2009年8月刊)
J. 阿兰•罗塞的近期作品有《再次贴金》等 (2007),现任教于俄亥俄大学。
五月柱下
文/安德鲁•赫金斯 译/殷晓媛
珍珠色、紫色的丝绦,
在五月柱上摇曳
一直垂到孩子们
苍白的手里, 它们拉拽着它
笑逐颜开。它们在微风中
簌簌流转,几乎褶皱。
校长苍老的眼睛凝视四周
并不宽绰的视野如此丰富
那目光 威慑但从不恫吓
孩童们散开在
被剥掉树皮、去掉枝叶的枫树旁
犹如聚集在一位没落的神袛
神殿之外,他的祭祀仪式
简单易行。钟声荡漾。
古老的曲调将魔法施与
那复活之柱旁
被它们推着向前挪动的笨拙的小脚
花饰都素净简单
男孩佩带着珍珠色穗儿
而女孩结着紫色
当他们的指尖触到五月柱
和那些丝带, 流苏终于卷出皱褶
没有噘起的嘴唇, 没有发皱的脸庞
除了一位老师。我不能破坏掉这一天
纯真与非纯真的魅力
它终结了四月
冰冷而支离破碎的大幕
(原载《大西洋月刊2009年5月号》)
安德鲁•赫金斯近期诗集有《住嘴,你很好:给很淘气、很淘气的孩子们》(2009),任教于俄亥俄州立大学。 |
博客:绛紫街区http://blog.sina.com.cn/catherineink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