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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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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的柔波】
【周庄的柔波】
听人说，一位名叫“爱神”的仙女姐姐，悄悄滴落了一大滴眼泪下来，恰好落在周庄，便有了周庄夜色的温柔。周庄的柔波和一层一层的涟漪便摇晃着圆月，摇动了水上的小桥，摇着两岸游玩的情侣，便把周庄的夜晚荡漾开去了。
初临周庄的夜晚，我便如一枚圆月，投影在周庄的柔波里。那茫茫的烟水里，云朵、月亮和明亮的街灯的倒影，在船桨入水时，重重叠叠地破碎了。那梦似的柔波，便使我想起俞平伯的一句妙话来：“一切似吾生，吾生又不似那一切。”
皎洁的月光下，缓缓划船，望着大红灯笼把流丽的灯光照在圆桥上、水岸边两两相依偎的情侣身上。当然也有数人为伴的游客，或家人，或组团的游人。不觉这脚下缓缓后退的透明液体，更增一份温柔，更增一份爱意。这便是名符其实的“爱”的柔波了。叮咚的水声，四周偶尔的人声，更衬托出周庄的静谧来。我们在月光下盲目地划动，远处的夜慢慢深了。看见水乡小巷的深处，从雕花的小窗里透出温暖的光，每一扇小窗里便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一个和谐的家庭。家庭的欢乐在幽寂中如水花一样散开。爱在理解中发芽，在静寂里生长，在柔情里开花。也许，她们还不知道，正是有这种爱，又给周庄的柔波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朋友叫我停止划动船浆，任船在水上一荡一漾的。水是缓缓流动着的，灯光照到的地方流丽溢彩；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幽青如梦。两岸的街道，碧瓦白墙，树下了虫子的啾啾歌吹。我们安静在坐着，把手伸入柔柔的清波中，心情便也柔柔地静了。一天旅途的疲倦便荡然无存。一股清凉便从十指传到心灵。想起一位诗人说过的话来“水是夜的肌肤”，真是道出了周庄柔波的真谛。我用纤纤十指理破了周庄“夜的肌肤”，解读周庄温柔水乡的秘密，那便是爱！所谓温情似水，柔爱如水，便也是如此，便也是周庄的秘密了吧。
一阵柔风吹来，满面清爽升起。在轻风中，有遥远的优雅的歌声，仔细一听，还有悠扬的琵琶、长笛和小提琴的声音夹在其中。抬头张望，灯火在远处璀璨明灭，也是远远的歌舞吧。风吹歌小，听到耳里，模模糊糊，偶尔听清楚了一两句高声，好像是从云端里坠下来的一样。这一句是《玉簪记》中的潘必正唱道：
“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
那一句是陈妙裳应道：
“潘相公，花阴深处，仔细行走。”
这一句是《娇红记》中的王娇娘在唱：
“相从数年，申生心事我岂不知！他闻我病甚，将有他故，故以此开释我。”
那一句是申生抚心而唱：
“你怎知我与娇娘情深义重，百劫难休，她既为我而死，我亦何容独生……随小姐于地下。”
……
听得我的朋友泪水潸然而下，我也不敢言说，一是喉咙噎着，二是怕一开口就禁出住哭出声来，三是怕打破这神秘的夜的宁静。张岱《陶庵梦忆》卷五中也曾有此种情况的记载：“声出如丝，裂石穿云，串度抑扬，一字一刻，听者寻人针芥，心血为枯，不也击节，惟有点头。”清代李渔也曾赞道：“一赞一声好，一字一声血。”河里的柔波也随轻风一起一伏，歌声高时，它便起；歌声低时，它便落。似与歌声相应和。我心便在这周庄的柔波里一荡一漾中，沉静起来。恍惚或若有所失、有所得起来。不经意间，想起散文大家余秋雨先生和台湾的白先勇先生，他们对昆曲艺术的赞许，一次又一次隆重地把这种艺术推向海内外。我想，昆曲在民间还是有一席之地吧，她与周庄的爱的柔波已经融为一体了。那一漾一漾的柔波，当是昆曲的节奏吧。许多游客都喜欢周庄的柔波，便也会喜欢周庄的历史了。
夜深了，周围安静下来了。只有飘渺的歌声像从古老的岁月深处传来，和桔红的朦胧的光，透过大红灯笼静静地在照在碧波上，那暗青色的柔波流动着五彩的颜色，仿佛是周庄人快乐的眼睛，又像是人群里流动的脸庞，微笑、含蓄、忧伤、亲切。在我起船时，那周庄的爱的柔波，将我潇洒而悠长的背影拉进她的怀抱里亲吻，在那暗的碧翠与光明里，一切得以消失或永恒。我记得，她不过是仙女姐姐的一滴眼泪而已。回屋前，我又回头再看了一眼，周庄的柔波却在夜的黑暗中，清新起来、活跃起来了。因为水里蕴爱，所以永不知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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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16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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