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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0 06:37
| 只看该作者
初春的火车(组诗)
[i=s] 本帖最后由 亿华 于 2012-2-18 08:55 编辑 [/i]
[b]雪[/b]
黑冬里不可能,有太多的温暖。
反反复复地想念雪。我只能这样。
没有雪的大地,它早已经让人性
不得不想用双手,紧捂住眼睛:冠冕
堂皇的衣领里,假如那么多,糟粕的内脏
可以一具一具地剖开,我们真的
不敢想象,那么多的内脏里
它们的那些,还正在消化中的食物,都只
形成着占有,这么一个词的图案。为此
我反反复复地说雪。我想把雪
灌入它们的内脏。我寄托雪,在它们的
脏腑里面,能够翻找到,除了占有
之外,一些别的,能够稍稍有些像雪的东西
[b]雪[/b]
万里高空,都下来了。
身躯都扁平了。那么要下最好
就下个三天三夜,既然一切
都不可遏止。既然来前
就铁定了决心,那么要铺
就铺它个三尺厚。既然
八斤重的棉被,显得是那么的单薄
就请允许我,钻进雪底。
让世界成为我痛彻的安慰,成为
光芒四射的水晶宫。这样也许
就足够了。这样也许是我,梦幻中
无上的幸福:你从水晶宫外,踏雪走来
雪窖剔透,一切痛彻,都掩埋在雪窖中
[b]火车[/b]
经过了一次蜕皮,火车
又长了一岁。它所有动着的器械,都在收缩。
它的所有,没有动着的部件,都在渐渐地
趋向陈列。面对着,又一个初春
我不得,不风箱一样急促地提醒自己
火车,从料峭的冷,到一种僵化的冷
其实只间隔一声蝉鸣。一声唿哨。
我从母亲,松开双手趔趄的怀前轻一回头
四十年的消逝,也不过是那蝉声撕裂之后的河甬上空
飘离了一片云。蝉声撕裂之后的河甬里面
存余的,都是我童年丢落的幻想,和哭声。
我开一趟趟火车,去打捞幻想。这一趟趟
火车,嘁嘁擦擦,它早已经不再
是童年,河甬两旁的树丫上,歌唱的鸟鸣
[b]初春的火车[/b]
初春的火车,其实与冬天的
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雾是近似的雾。
日头仍旧,是黄疸病的日头。它一次
一次,是想把光辉的手,伸向大地的。
可是从草木,到日头,它间隔着腔势
做作的距离。像我,学写的诗歌
我企图以火车的一份表述,去呼喊均衡。
可是从火车,到日头,它间隔着诗盲
无法测算的距离。我一遍一遍地
抚摸火车,像抚摸一匹与我,相濡以沫的马匹。
可是火车,像一块湿透的海绵
被放在冰箱里。我反反复复地揩拭
火车的玻璃。初春的,火车。它反反复复地抬头
像一种,按捺不住的焦虑:它想日头
直接从初春,就移至初夏。过于长久的等待
只能拥有,两米能见度的火车,它的
耐心,于电量于油漆,它都实在,是消耗不起
[b]火车[/b]
我终于有些,在它远远的幽静中
屈服了。它那么多轮子,合起伙来转
步调那么的一致,我几乎看不见它
裤袖的晃动。水可以有波纹。风
有凉爽或者刺骨,可以求证。
火车它那么长、那么大,一趟一趟地
从树丛中穿过去,而我们却一直以为
火车,它们是童年的墙根边,爬行的蚂蚁。
又有谁,能警觉呢,那么大的火车
它会明目张胆、轰隆轰隆地把我们
所有的葱翠,木头一样一截、一截地掳劫去
[b]纸上的春天[/b]
面对着汉字沉思,或者
逗自己笑一笑,这是促进健康
或者让时光倒流的,一个很好的办法
我无所事事。犁耙交给了儿女。
我不断地点烟,然后又不断地
把烟蒂掐灭,依托一副近视眼镜
让力所能及的汉字,莫名其妙地列队。
我唯一拥有的,就是这么一点权力了:
把路途的伤疤,画在纸上,味道
有些像黄连。如此,我还不断地
欣赏我,自以为拥有的作用:在疤痕
上面,我不断地画健康、质朴、人性
我构画我们,身后的树木,在春阳下
沐浴蜜蜂伴奏的歌曲。我的这些举动足以
证明现在的我,仍然还是多么的愚蠢
[b]火车开进初春[/b]
开进初春,火车沉浸在
去年冬天的景致中。附近没有
奸杀掳掠的战争,火车的车轮
以牛顿第一定律的形式,向前滑行。
而我却有些迟滞。面对含着春字的
这么一个标题,我仔细地观察
这真寒假热的天空,太阳在雾霭之外
它还不如一只,电灯泡的亮度。我的
火车,在一条隧道的口子处,探了探头
还是再等等吧。我听见火车
自言自语地说:那么多的电能都在身后的
隧道里,消耗掉了,好不容易
我们用汉字,点燃了半根蜡烛。
这确切,已经是仅剩的,半截蜡烛
我们必得要把它珍惜如钢,用在刀口
[b]初春[/b]
山峦、河岸,弥漫着冷雾。
水的表情,依旧木讷。从视觉的这一边
到那一边,阳光躲缩在
九重天的外围。草木不住地打抖。
它们甚至不敢听到不管哪一阵,风的鞭声。
途经了漫长的冬,草木畏惧于风的淫威
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性。筋骨格格作响。
它们也试图,学一只鸟
张开一个挣脱的飞翔。该往哪里去呢
从行走,到想学一只鸟。我常常
抬头仰望的时候,思绪牵扯着浑身的痂痕。
我几乎就没有,属于过我自己
甚至想学,一只小鸟的愿望,都是因为雪。
我想雪,一重一重,覆盖过的草木,它绝对
不会,以失血的一种病态,就这么沉沦下去
[b]初春[/b]
这个标题,被逼上屏幕的时候。
它像一洼,还没有苏醒的水。
而我是不会相信的,大地不可能
永远就会被一张,毫无血色的网罩定。
我坚信,火车的力量。它的每一声嘶鸣
或者卧行在铁轨上的平静,它都在
极力拉动着,耕耘的铁犁。像蛰伏的汉字
它不可能,永久屈服于袒露的股臀。我相信
雪,它之所以会来临的心念。在雪中
我倾听着,草木的骨骼
在雪覆盖的温情里,格格的响。我相信
雪反反复复地铺撒,它就一定预示着
雪后的苗木,它纯正的生机,不可抗拒
[b]初春[/b]
当我又一次,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
我想从它们的身上,寻找一点力量。
冬天,隧道的幽深,和透骨
已经足足让满目的草木,毛骨悚然。
寒风,卷搅着柴门。它行走的姿态
像一条条猎狗。而雪太单薄,在我的
视野中。南方,说来它广袤得像一首歌
山高水又长。而山高水长,再高再长
它也高长不过,草木对温阳的盼望
而这间隙间的,冷峭,却多么漫长。
像雪,它单凭一曲无瑕的歌,就想葬送掉
前面,隧道一样漫不经心的寒冬
湿漉漉的,草木的焦灼,不得不让我
跪下,将它们一遍一遍,耐心细致地痛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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