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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发的获奖到底证明了什么——请谢冕先生且慢“闭嘴”

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轰然倒地,诗歌的“十年乱象”却并没有结束,“网络文学”的崛起是这十年间最大的风景。就“网络诗歌”而言,70后、80后诗人,如鲫鱼嬉水,沿着国际互联网迅速结集、聚散,搅起的语言泡沫瑰丽而又虚幻难辨。

   60后,50后诗人也混迹于官刊与网络而两栖,既坐享体制的甘美,也分享网络上大小粉的嗡嗡崇拜、声名的“国际”化。

    比如,被大部分诗歌爱好者视为新时期以来的诗歌“教父” 的北岛,也许是老了,也经常出入国内的机场、酒店,与作协主席们煮酒论甘美、排座次了。

   网络诗人因阵容庞大而风景独好,因光脚而不怕穿鞋的,因水仙情结浓郁、玩票趣味厚实,诗歌的口水化、直白化、担当意识的稀薄、泥沙俱下而一直招人诟病。

    时下,大小刊物、官、民组织、网站,忙着选编、选载、评奖、封神,给别人加冕,也展示自己的权威,自己威风一把。比如2011年秋天的“中国‘80后’诗歌十年成就奖”一口气加封了:中国“80后”10大优秀诗人、中国“80后”10大新锐诗人、中国“80后”10佳理论建设者,中国“80后”诗歌十年成就奖入围奖。外带拍了后面的推手一把,评选出了:中国“80后”诗歌10佳推介者、中国“80后”诗歌10大媒介。表现出全面总结新世纪以来隐约浮出历史地表的80后诗人的冲动。针对其他各种层次的诗人的评奖也层出不穷。

    而各种评奖的奖金、铜板的多少,似乎也成了一个奖项的影响大小、权威与否的标志,像“在场主义散文”的首奖已经是30万人民币了,一出来就赢得了民间第一大奖的美誉,自然被大家关注、豁亮。诗歌评奖似乎从来都是婴儿的小手——可爱但却无足轻重,一直被大家一笑。不过从近日的一个评奖开始,似乎也有些皇历从此掀,年盘不同了。      

    近日,2010—2011年海南岛诗歌双年奖揭晓,合肥诗人陈先发拿下了国内奖金最高的诗歌创作专项大奖——首届中国海南岛诗歌双年奖,奖金八万元。一向个性鲜明、棱角分明、刀工独特的诗人、诗评家鹰之先生对于陈先发获奖的意义这次是欣喜有加,如同焦渴的柳条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春风,他在12月17日的博客里发表的《先发获奖,谢冕闭嘴!》一文里说:

    谢冕老先生常挂在嘴边的,“朦胧诗之后,现代诗一是缺乏艺术追求,二是缺少社会担当” 的谵语是否该结束了?!此之前,老先生爱说这话我们不能怪他,因为他能看到的《人民文学》《诗刊》等级别最高的国家刊物或鲁奖作品的确存在这种现象,“没艺术”是因为编辑们就喜欢那种唠家常生活化风格,“没担当”,是因为评委们怕树叶掉下来砸到脑袋,因此他们只能把大奖赏给中产阶级饱嗝。

     感叹完谢老先生,他继续道:

     细想想,先发也是,之前虽然也获了几个奖,但先发却总也高兴不起来,不是跟下半身诗人同台领取新锐奖,便是跟羊羔体联袂拿下十月诗歌奖,这也难怪,中国诗歌奖一直都是大众文化和精英文化混在一块乱评一气,更令先发哭笑不得的是,还当了一回柔刚诗歌奖的挂角将军,当然先发不会去领的,早已愤然弃之。
   接着鹰之认为陈先发的获奖意义大焉,他一口气列举了三条:

      1, 延续了“北岛门”批判现实主义的香火;

         2,“有句有篇”,传世根本;

         3, 中国的“深度意象”诗人与诺奖遥相呼应。


    其实鹰之先生过于乐观了,忘记了最根本的一点,海南岛诗歌双年奖并不是网络诗人或者诗歌民刊的胜利,庶民还只是围观者。它恰恰是网络诗歌、诗歌民刊等又一次被“招安”的表现,如果我们能认定陈先发就是网络诗人的话。

    理由再简单不过,请看一下:

   1、评奖的主办单位:

        《青年文学》杂志社
         北京风至飞扬广告有限公司
        海南省作家协会诗歌创作委员会



     作协、官刊、承办的文化公司,哪个会善良、慈善到或者钱多到了去奖赏自己的掘墓人?无非是借了8万,自己加冕、普及一次名声罢了。




   2、几个评委的职业、学术或者体制身份:

  

     吴晓东: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何言宏: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李少君:诗人,海南省文联副主席,海南省作家协会诗歌创作委员会主任
     温远辉:评论家,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王夫刚:诗人,《青年文学》执行副主编
     纪少飞:诗人,海南青年作家协会主席
     艾  子:诗人,海南省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



    这些掌控着这次评奖的授予权的评委大人,不是鹰之所高叫的可以“闭嘴”了的谢冕先生的年轻同行——北大、南师大的教授,就是省级文联、作协的副主席、主席,或者官刊的副主编。

    巧的是之前曾“令先发哭笑不得的”“柔刚诗歌奖的挂角将军”陈先发先生这次得的“双年奖”的主要评委之一也有同一人——何言宏先生。

      柔刚奖,陈先生得了也不以为然,海南的这个得了,却欣然领受,据说奖金去向都想好了:准备捐出去,给大别山区建校舍。

      几乎都是体制内的人操刀的评奖,何以厚此而薄比?我半夜也没有想通。

    所以从主办单位、评委的构成成分等来看,这次所谓的首届“海南岛诗歌双年展”无非是由地方破费银钿倒持,面向汉语诗人的一个缩小版的“茅奖”、“鲁奖”而已,与之前陈先发参与的“不是跟下半身诗人同台领取新锐奖,便是跟羊羔体联袂拿下十月诗歌奖”的获奖也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被鹰之先生们轻看的“下半身”诗歌不也是网络诗歌之一种,也是体制、官刊之外的一大诗坛绿林么?鲁智深、杨志的二龙山与晁盖的水泊梁山,区别只是在面积吧?

    3、再来看获奖者陈先发的社会、职业身份:“2002年获第二届新华社十佳记者称号,现任新华社安徽分社常务副总编”。

    这样的喉舌单位的官人,他不是身在体制,又是什么呢? 我们如何期待他身居“庙堂”,而心存“江湖”呢?

    顺带放一句,我们的许多成名了的网络诗人、作家有几人不是写而优后,立即削尖了脑袋往各级“协会”挤的,然后在各种评奖、会议中名头响亮的,然后多以在体制内有了靠前的位子有了可分配的资源而为荣的?

    “江湖”与“庙堂”、“网络”与“体制”的胶着常常也是难以截然分开的。陈先发先生的博文《谈话录:中国人心底的江湖戒尺》谈及“江湖”(相当于文场的非体制)是这样说的:

    比庄子稍晚的韩非子祭出了“庙堂”的概念――与“江湖”这个词并驱而构成诠注中国社会(仅以封建时代为例)的两个基础性概念,中国社会向以“庙堂”为核心――所以范仲淹才有“处江湖之远”一说。在两者的对立中,庙堂在上,故有“招安”;江湖在下,故有“刺配”(以林冲为例)。

    这把“江湖戒尺”也是一把幼稚的尺子――仿佛永远执着于“是”与“非”的两端――用一端暴力干掉另一端:请允许以我较了解的当今诗坛为例。当是与非在这把尺子上彼此无限靠拢甚至最终搅成了一团的混沌状态,许多人是不暇顾及的,他们愿意在只分黑白两色的方法论中度日。谁又能干涉得了?此处借用维特根斯坦的一句话:神秘的不是世界为什么是这样,而是世界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估计还会演绎下去。倒是自古喜欢和稀泥的文人想着要集“江湖”与“庙堂”的好处于一身,所谓“少年游侠,中年游宦,老年游仙”,那真是一场没头没脑的春秋大梦啊。  
    看来江湖与庙堂确乎难以分开,确乎又不可得兼,“执着于'是'与'非'的两端”的、只“愿意在只分黑白两色的方法论中度日”的诗人们也太傻,那么清醒着的诗人陈先发,作为新华社安徽分社常务副总编的陈先发置身在当下的后现代语境中:整个时代都不是调侃、游戏、戏谑,就是解构,如果他要独自用身子骨单薄的诗歌去做出超越时代的担当,估计也难。关键是他会这样做么?鹰之先生举出了陈先发有关"资本论"的句子为例,那么我上面引的这段话又如何理解呢?

    在我看来陈先发的得奖——

   一、不是证明了网络(民刊)诗歌、庶民的胜利,有社会担当的诗人的胜利,恰恰是再次证明了体制的胜利;证明了网络诗人的被招安,是网络诗人们再一次向官刊、体制等的投怀送抱,只不过这次被成功接纳了而已,男女两情相悦而已。

   

    我在想,如果网络诗人有了听宣“圣旨”的机会,他们是否会如人在水泊,却志在“招安”的及时雨黑宋江样呢?是否会膝盖酸软,自动下跪呢?他们中间有没有敢于拒绝或者说会拒绝“茅奖”、“鲁奖”等等的心口合一的有担当的诗人呢?

     2010年,写小说的南派三叔因为《盗墓笔记》与茅奖擦肩而失,他在湖南卫视的一档节目上表达出的小小遗憾,2011年网络诗人郑小琼、网络写手唐家三少的步入全国作协八代会的红地毯,与900多体制、官刊作家一起做着绵软而温暖的文学复兴的大梦,不都说明了其实网络文学并非与体制文学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么?网络作家们也并非就是能“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的不羁马么?

    去掉绿林头巾,换上官纱官帽、作协主席的干活干活,甚至是很多网络作家在口水横溢中的春梦。

    鹰之先生还说,陈先发的获奖是:中国的“深度意象”诗人与诺奖遥相呼应。这种说法成立否?鹰之诟病体制文学,却对诺奖推崇又说明了什么?

    再浆糊一下鹰之的文字:


     “朦胧诗之后名家中最优秀的”,也是 唯一一位被鹰之先生“瞧得上”的诗人陈先发,他的"主导风格还是深度意象,这和沃尔科特、特朗斯特罗姆等人一脉承传,此时将这个奖颁给陈先发,也算是一种与世界文学史的一次遥相呼应吧。当然了,陈的深度意象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因袭与模仿,他一方面萃取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精髓发扬光大,另一方面也积极融入世界文学史汲取营养为我所用,这令他极度个性化的书写风格都找到了根,相信他还可走的更远!"

     这里我不去探讨陈先发诗歌是否真的已经中西贯通,打通了任、督二脉,是否与沃尔科特、特朗斯特罗姆等人精神相应,经脉相通就是有价值、值得赞许,只是想提醒诺贝尔文学奖情结浓郁的大小文人们一下:诺奖算不算世界范围的“茅奖”、“鲁奖”呢,是不是一种意识形态意图非常突出的体制奖呢?

       如果说它不是,那么加入法国国籍后的高行健,水平没有暴长,却能得诺贝尔文学奖不是太奇怪了么; 我们国内的那些与高行健一个水平层次的作家最多是靠朋友们提个名,过一把干瘾、手淫一下不是太搞笑了么?   

    二、鹰之先生的“谢冕闭嘴”论及有担当的诗人将随之大量出现的断言还言之过早。

    我们还是先来看鹰之先生本人的言论:

     自北岛之后,诗人们为时代代言的能力逐渐丧失了,不是沉迷于聱牙诘屈的掉书袋体,便是陶醉于和记者抢新闻的口水体,还有一部分“精英”成了与木子美、芙蓉姐姐、艳照门争风吃醋的行为艺术家,没性格的则沦陷于黏黏糊糊的生活化、唠家常,试问,诗歌中的力与美都消失了,群众还要诗歌干什么呢?!
     这一段,鹰之先生在告诉我们,诗人们的所谓担当在“朦胧诗”,也即北岛之后,整体伤失了,但只有陈先发还是个独门暗器。“但陈先发无疑是个例外”不就是在说敢于“担当”的诗人还没有一片一片的从地表下浮出来,花骨朵样的茂盛么?

      但陈先发无疑是个例外!他始终以一个“反时者”形象而存在,诸如“暴雨频来”、“新割草机”“秩序的顶点” “再读《资本论》①札记”“街头怒汉”“口腔医院”等都可堪称批判现实主义力作,可能需要五年、十年、甚至几十年之后它们的真正价值才可得到彰显。

    上面这两段表达的观点如果都是成立的,那么鹰之先生则等于自己在告诉我们谢冕先生还不需“闭嘴”,因为所谓的社会“担当”在当下的诗歌界(包含体制诗人、网络诗人,官刊诗人、民刊诗人)还是一种稀有的品质,因为只有陈先发一棵“例外”的独树挺立。不过即使真是这样,独木也不成林,何况如前所述,将陈先发先生指认为非体制诗人,还是那样的勉强。

    这样说来鹰之先生所说的被官刊遮蔽的大批的有担当的诗人似乎还没有下界,因为误走妖魔的洪太尉还不知道在哪里;那业已退休,差不多远离了诗歌江湖的谢冕先生还得继续为有社会担当的诗人还没有大面积出现而心焦而不得不继续谵语,也就不需要收回他当年的“断言”,然后“闭嘴”了。
三、代际意义的延续、存在与稀释、递减

      1950年代到1970年代的三十年,在中国革命史上,被称为"毛泽东时代",对应于这30年,出生的50后、60后、70后,确乎在"精神谱系"上有着共同的倾向,共同的"时代氛围"使他们成为大致的"一代人",但仅就精神视野、使命意识而言,他们之间也呈现出了逐代递减的状态.洪治纲先生有过专著研究60后一代作家.

    陈先发先生,60后中的靠近70后的人,在他的身上,使命意识,不可否认,肯定是有的,加上职业使然,但新世纪十年中作家诗人的这种意识的稀薄,正如同洪先生所研究的,是广泛的,且随着代际的变化,80后身上的主体意识,包括对大众经验和现实秩序的规避姿态,质疑姿态,都是递增的.

     后朦胧诗时代的中国诗歌,特别是新世纪十年的中国诗歌,你们究竟是谁?你们的制造者到底有无担当,他们为何必须去担当?!
久闻大别山论坛,来拜个山,我老家也是广义上的属于大别山,金刚台是我县的第一高度
就文章本身看,较为辛辣,观点鲜明,有理有据。既有宏观论述,又有详细剖析。欣赏问好!
  诗歌这只手
  为我打开一扇窗
  可见
  柳暗花明
令人深思啊!
《诗词艺苑》2013年第一期面向全国征稿!
http://www.shiciyy.com/
宏文首先是善意的真挚的积极的,可以肯定。我在赞赏的同时,建议将“手淫”等调整成比这更风趣更幽默的词汇,可能效果更佳。-------其实诗坛就是一个名利场。问候新年好!
实话实说。不容易。
诗坛需要讲真的人。
明香回荡透四海,
百花怒放毒草稀!
前卫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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