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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组诗)

[b]雪[/b]

想念雪剔透、玉质的光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好久,没有了初恋的那一份翘首
没有了仰望蓝天,那一份纯真的笑

一步一步往前,就一步一步地接近
饰品加工厂。雪皑皑的光,一节一节地
消融。于是缅怀童年,怀念雪地上一双
红扑扑的小手轻轻地抚摸奶质的面庞

[b]火车[/b]

不知道它又要送信到哪里去
像一条水刚刚满上来的河。一条河
那么长,它又一下子就截断了
一转眼功夫。前面的树林就空朗了出来
像我面前,空空朗朗的四十年
我渐渐地走近铁轨。当我渐渐地

走近铁轨的时候,铁道的树木上空
烟尘已经散尽。树叶们也都已心平气和地
冷清了下来。树叶一样怅然若失的我四十多年
面前什么也没有。脚下只剩下一双豁口的鞋
像两条,磨钝了的铁轨。磨钝了的铁轨旁边
还有像我的曾经一样瘦弱的两株苗木。就这些

[b]下一趟车[/b]

早上的那一趟车太早。
后面的一些车太半上午。
中午的一些车太热。
中午以后的一些车比中午还更热。
再后面的一些车太半下午

再后面的一些车天都快黑了。
只有等下一趟车。到底是
哪一趟车呢。这个问题确定
要等到你出现,到底是
哪一趟车我说一万遍都不算

[b]三十九度边沿[/b]

三十九度的树枝是麻花
三十九度的鹅卵石,是烧红了的铁子
三十九度的柏油路正在煎柏油
挖掘机,在空调里面挖掘。只有水
面对三十九度的火堆,最为迫切。
水在海上,叫海水。三十九度边沿
海军正在想方设法,用水泵扑火

最为迫切的是想要做到,导弹需要打多远
就能打多远,然后用导弹快艇,发放兵力去驻守
瓦良格应该在导弹与反导,都扫射清楚之后
再唐朝一样地,四处去做客。那时所有的岛礁
洞门全部都是打开的。那时的礁岩边上
传来一阵一阵,都是一片嗨啰、嗨啰的声音

[b]火车的毛毛雨[/b]

相对于手扶拖拉机,火车
是毛毛雨。手扶拖拉机的雷雨要来
我们很远就可以听到。我们察看天色
一早就应该会有所防备。而火车的毛毛雨
走动的时候不动声色,它是草丛中的

一条蟒蛇。我没有学过抓蛇
也没有力量抓住水。我遏制不住火车
这把倥偬的摇椅。它让青春的一件衣服全部湿透
我使劲地拧衣服。我的手中一件
泛白的衣服,全部都是铁轨的锈迹

[b]慢下来[/b]

为什么不是下一趟车。
为什么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告诉我,你到底存不存在。
告诉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

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在车上。
会不会在候车室里呢。
会不会是在哪一条路旁的一棵树底下呢。
是下一趟车,你才会走下来吗。
会不会不管哪一趟车
它原本就是一个个空号呢

[b]惊蛰[/b]

今年的雷公响得比较晚
它可能是被今年的低温冻到了
也可能是它的电源
被过多的雨水,夹杂着冲走了
爱情没有一点花开的气息。
那些在冷峭中早开的花

像年少,就边出去打工的贫困生
和弱势群体。花儿早开
还有一种原因,现在的菜料
一般都激素催苗、激素催青
早开的那些花儿,它也是不得不开。
像贫困生,和弱势群体。她们像不到
今年的雷公,不管是低温或者细绵的
雨水,她们都没有办法将自己守闭

[b]皮肤摆第一[/b]

相对于内脏的材料,皮肤
应该摆第一。内脏没有谁能够看见。
现在,目光的取向,是勾勾的直眼。
皮肤由品牌衬托。即使内心乌云密布
也千万放得轻松一些。明明是一点都不值得笑的
也高雅而淡淡地,笑一笑。即使银行

以及可以借的地方都借遍了,但是豪迈地
把手机拿出来,哪怕并没有谁打来电话也可以
派头十足地对着手机,训几句。要深刻地
发挥皮肤的作用。等到别人发现了内脏的材料
这时你早已经坐在了另外一趟车子的另外一个
女人身边用皮肤,派头十足地向手机训话了

[b]雪[/b]

让水从河里站出来
吹响千万支号角。为抖索的小草
盖上一床怜惜的暖被。让辛劳的鸟儿
在窠巢里,得以片刻的歇息,让鸟儿
在童话里告慰一遍,沼泽的酸涩

与苦累。让我走向窗前
与山、与树木,以及所有安静下来了的建筑物
遥遥相对。静静地默哀
为所有离去的好人,为一些
失却人性、失却了良知的活人

[b]想到上方去看看[/b]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
二十六度似乎已经匿迹了。
前些日回家了一趟,上饶依然是三十六度。
于是我又来到义乌山口。
打开计算机,说山口的明后天
最高气温是三十二度

三十二度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么二十六度就一定有意义吗。
也不一定。义乌是有直接去上方的车子的。
我或许应该去上方看看。
看看上方过几天是不是就是二十六度了。
我要去上方看看,看看上方的
二十六度,是不是会有没有什么意义

[b]打铁[/b]

打铁铺一般都比较低矮、阴暗。
冷冰的炉盆,预示一种煎熬。
像荒漠的一个烟囱。这样的时刻
思维的取向,才是炉盆的炉火。
明晃晃的窗口,不可能直截参照物。
像诗歌。我只能选择一个低矮、阴暗的打铁铺

打铁。只有想象是唯一的炉火。
这一刻只有想象,它可以蔓延得没有边界。
打铁。铁锤一样,叮叮当当地响。
它由木鱼升级为梆子、板鼓、排鼓。至于一块铁
最终能被锻打成一个怎样的模样,除了想象
它主要取决于一块铁,它原定的质量

[b]胃脏摆第一[/b]

作为一个部件,我想胃脏
应该是一个油箱。经过喉舌的辨认
来料经由食道,越过贲门,而后到达胃脏。
胃一边要储存原料,它一边像一盘磨
就在为一台机器,精致地打造需求。
胃,这样的一条生产线需要轧磨多少辣椒

醋、砂子,然后才可以让来料汽油一样
到达一台机器的其它部件,切渴的需求。
医学观测的种种迹象表明,胃脏的蠕动、起伏
它很像一种怀胎。是它在一台机器最劳苦的
验核中,声纳一样的搜索,为我们精细地剔出了
一个个,威胁着一座岛礁攸关存亡的黑噱头

[b]雪[/b]

没有谁能够知道你的内心。
那么高、那么黑的悬崖,你都敢跳下去
并且那么的义无反顾,那么的恣意
并且一迸发,就那么的铺天盖地。
并且一直没有谁,听见你的哭声。
我曾经无数次地抬头,看你漫卷
你的义愤,绝对不亚于一次扑灭或者

一次劈头盖脑的冲洗。我知道
每每几百个日日夜夜的观测,是悬崖
膝盖前面的红尘,让你的疼痛难以抑制。
能覆盖一次,就尽力地覆盖一次。
至于是怎样的归程,或许,你从来就没有想过。
用撕碎的灵魂,一层层堆砌,雪
我知道,与玉碎一样,你也是苦不堪言

[b]雨水[/b]

不知道一只蜂桶为什么而焦虑。
不知道这个马戏团这么匆忙它到底
是为了奔赶哪一场庙会。一路上
马蹄声急。一万匹马在大地上行走
没有看到一片烟尘。一只蜂桶
它音乐的透彻,比马蹄的足印要深入一万倍。
泥土的吸纳,比我的吸纳要渊博一万倍。
它要养育蜻蜓、蝴蝶,它要放飞满天空的

燕雀,和彩云。而我仅仅祈求明天一大早
火车在开启的途中能够遇见你。并且
在火车开到你身旁的时候你能够允许火车
向你作一个爱或者不爱的示意。我期望你的回答
能够很确切,在你已经看得十分分明之后:
你对面的火车,浑身上下只有那么几片词语
停在你身边的那一趟火车,它除了等你一起
去砌筑爱,甚至至今它一直都还没有棚顶

[b]颈椎摆第二[/b]

拍出的片里面,是一条蜈蚣
也很像爷爷的老水车。水车车水的时候
车身呱嗒呱嗒响,颈椎转轴的时候
也呱嗒呱嗒响,看来颈椎与水车是同一种部件
构造出来的。水车车水,车叶板从车头的前端

拗回去,水跟随着车叶板呼噜噜地上来
到达田里。车叶板,不断地巡回
不知不觉田里面的水,就慢慢地满起来了。
而修水车,往往都是在水车面对干旱的
第二年,人们刚刚架设水车的时候。上一年
车叶板蹦蹦跳跳车水,水车都还是好好的

[b]母亲[/b]

把桑树栽下,把一生的麻线栽下
母亲,这片栽满桑树的土地,是谁的
是她在这里浇水,在这里治虫

在这里生产棉花与布匹。她的汗血
滴在桑地上,满田园的桑叶,向着她拥围
而母亲,她把自己的一生捆缚在丝线里

一生难得动弹的母亲,在汗血的桑地上穿行
母亲。她最终会无力承载风雨的愁苦,她会
离去,她会化作一只飞蛾,怏怏地离去

[b]三十三度[/b]

白露之后的三十三度
我多么想,这是温热最后的垂死。
它是嫌农民的皮肤还不够黑
嫌垃圾的四周还不够臭
它是嫌捡垃圾的老人眼睛还不够黏糊。
它把秋天的细雨,阻隔在秋分之外
像一团硫磺,把农田的咽喉
呛在梅核气里。让勤苦的农田

始终看不见秋的草叶上,丰润的果子。
多么想,这是三十三度的温热
最后的垂死。这样的三十三度
假如它可以及早地滚远,那么就快些滚吧。
也好让我们自己慢慢去摸索下一段季候
我们在三十三度的下面,任何一种自作主张的行为
也不会像在这样的三十三度上面那么憋闷
那么的在心上,都呼呼地上窜着蚂蝗的焦油

[b]其实上方也是可以料想的[/b]

以前曾经到过上方。其实我想
上方也是可以料想的。记忆中
那里酒的种类应该会比好些地方多一些。
特别是杨梅酒,给我的印象特深。
琳琅满目的小店小吃。上方的那一条
我叫不出名字的街道两旁,香浓或清淡的饮食
一想起来就让我流口水。半辈子多以来

天生就是一个好吃的。一边还所谓的学写诗。
这样迷迷蒙蒙就过去四十多年。
觉得什么都没有做成。于是突然又想起了风里雨里
出去遛一遛。反正停在哪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就想出去遛一遛。稍微带一点心思去遛
到上方去试试看,看看到上方是不是会出乎意料地
遛出一点我心里稍微有点想要求到的东西

[b]雪[/b]

一般是一块砚瓦。树木一般
是旋转着跳舞。跳跳又停停。
像一个忽明忽暗幻灯机。一些电流
被憋在机子里。我摸了摸机子
机子的额头,有些发滚。而医院
是浸透了药水的,一只珍稀动物
萧索的草木,并不是它们说疼痛想住进去

就能够住进去的。所以草木们跳舞
跳跳舞,一会儿它们又沉静下来
像与生俱来的胆囊炎。往来的寒热
鱼刺一样地卡在肺叶里。为此我对意念中
一台机子它的寿命,深信不疑。我坚信
一台机子它的脏腑内里,不需要很久
一定会有一件十分奇特的重大事件要发生

[b]牛仔裤[/b]

是好多年以前才穿过。
牛仔裤,对它总体的感觉
是好麻烦。像鱼在沙堆上行走。
在,穿牛仔裤的时候。而假如
只要稍稍地离它远一点
那么它的那种森林里面的树木

一样的质感就在别人的臀腿上面
显现出来了。牛。比裙子着实扎实。
不像裙子那样,直截了当地诱惑。
牛仔裤那种原始森林里面的树木一样
水纹波动的感觉,完全就像是现实
行走当中的一头牛。穿牛仔裤的那个人
成全一个,绷紧了牛腿的勇夫

[b]白露[/b]

盼望太久,其实我已经盼望成了
一扇窗。从链条滴油到蝉都已经感悟出
应该收敛一些了,而一场火灾在处暑的尾端
却依旧死灰复燃。我甚至已经付出了蛰伏的耐心
像一只松鼠,即使现在把我从出租屋的树洞里挖出来
然后用振动棒震动我也不会太明白地知觉

是天亮还是夜晚。窗帘布整天,无所事事地晃动
电风扇在火灾反复无常的处暑一如既往地摇晃
连撬棍都难以撬醒的我,都被电风扇的忠实
深深地感动了。那么已经在草尖上面若隐若现的白露
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向着我稍稍地往前面挪动几步
厚重的诗行,流畅的语丝。
[quote]厚重的诗行,流畅的语丝。
[size=2][color=#999999]王清光 发表于 2012-9-12 07:59[/color] [url=http://dbssk.5d6d.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75913&ptid=28892]http://dbssk.5d6d.net/images/common/back.gif[/url][/size][/quote]

十分感谢版主的勉励。问候。
而火车的毛毛雨
走动的时候不动声色,它是草丛中的

巨制的雪!
[quote]而火车的毛毛雨
走动的时候不动声色,它是草丛中的

巨制的雪!
[size=2][color=#999999]特父 发表于 2012-9-12 08:55[/color] [url=http://dbssk.5d6d.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75945&ptid=28892]http://dbssk.5d6d.net/images/common/back.gif[/url][/size][/quote]


谢谢。问候。
欣赏亿华哥哥的诗歌,语言蕴味十足,柔韧有力!远握!敬茶!
打铁铺一般都比较低矮、阴暗。
冷冰的炉盆,预示一种煎熬。
像荒漠的一个烟囱。这样的时刻
思维的取向,才是炉盆的炉火。
明晃晃的窗口,不可能直截参照物。
像诗歌。我只能选择一个低矮、阴暗的打铁铺
亿华哥哥的诗,思维独特,语言厚实,不同韵味的诗歌,晴儿欣赏喜欢!
[quote]亿华哥哥的诗,思维独特,语言厚实,不同韵味的诗歌,晴儿欣赏喜欢!
[size=2][color=#999999]紫藤晴儿 发表于 2012-9-12 10:15[/color] [url=http://dbssk.5d6d.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75968&ptid=28892]http://dbssk.5d6d.net/images/common/back.gif[/url][/size][/quote]

十分感谢晴儿版主的鼓励。遥遥祝福、问候。
[quote]欣赏亿华哥哥的诗歌,语言蕴味十足,柔韧有力!远握!敬茶!
[size=2][color=#999999]紫藤晴儿 发表于 2012-9-12 10:09[/color] [url=http://dbssk.5d6d.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75966&ptid=28892]http://dbssk.5d6d.net/images/common/back.gif[/url][/size][/quote]

十分感谢晴儿版主的鼓励。遥遥祝福、问候。
亿华兄的诗歌厚重,很有自己的特色。
加精学习。
一组诗歌,大气、质朴、凝练,欣赏中!
永远的蝴蝶
[quote]加精学习。
[size=2][color=#999999]纪开芹 发表于 2012-9-12 14:59[/color] [url=http://dbssk.5d6d.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76071&ptid=28892]http://dbssk.5d6d.net/images/common/back.gif[/url][/size][/quote]

十分感谢开芹诗友的鼓励。遥遥祝福、问候,一切好。
先支持精华,再慢慢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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