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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3-1 09:20
| 只看该作者
【清明诗会】故乡的小山村——64号
[color=DimGray][/color]故乡的小山村
(一）
家在梦里的烙印，是娘亲手包的饺子
是爹吧嗒旱烟后止不住的咳
梦做多了。就容易醒
醒来就跌进了现实中的梦
（二)
故乡的小山村，静谧的如我在娘的襁褓
鸡鸣、犬吠是它冷不丁的呓语、鼾声
让脚步轻些，再轻些。不忍惊醒
一坯黄土之下睡熟了的祖先
以及弱不禁风袅袅升腾的炊烟
那个叫不上名字的小男孩
紧紧地攥着赶羊的鞭子
怯生生的望着我，像在望一个陌生的异乡人
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就像被岁月收藏了我的影子
泛着经年的黄
（三）
在偏远的乡下
清贫依旧悬挂在稀疏的枝头
写满遍地的石头、土坷垃
山顶上的那片地
那是爹的爹摞着的苦力
和活着的青春。那片地
爹的爹传给爹
爹传给我
我却把它荒成山一样的颜色
（四）
村旁的那口老井，黑洞洞的
像娘干瘪、深陷的眼窝
几十年前，娘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
从这里经过，嫁给大山一样贫穷的爹
全民饥荒的年月，清贫和劳动肩并着肩
站在光荣的队列
自打娘嫁给爹，我长成大小伙
迎亲的唢呐
就再没有在这故乡的小山村响过
没有哪家的闺女再肯嫁给穷乡僻壤
同我一样大的孩子，唯有选择同我一样
放下还带着爹娘体温的锄头和镰刀
成了爹娘在城里
种下的一颗卑微的庄稼
（五）
青瓦、石墙，打麦场里成垛的地瓜秧
不约而同的伸出情感的触须
紧紧纠缠负重的记忆
那棵大梧桐树下，就是家了
还是那间石头砌成的房子，屋顶却变成天空
星星成为夜晚不熄的灯
院子里长满蒿草，比娘的个子都高
爹娘不在这里住了，我也早就不在这里住了
在城里，有我的大房子
爹娘却住进土里。那间黄土垒成的小房子
一样长满蒿草
（六）
现在我才懂。年少时一家人喝着地瓜饭
一起上山、下田
披回一身星光
才是爹娘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那根日夜思念而绷紧了的弦
在岁月的拉拉扯扯中，断了
我就成了，人海中的浮萍
（七）
在故乡的小山村。那些守家的
如同爹娘一样年纪的父老乡亲
在我转身即将离开的那刻
全都成为我的爹娘
必须再次跪下
才能救赎我忏悔、无助的灵魂
他们还将守着大山、牛羊和苦命的秧苗
一年年变老
故乡的小山村，也将一年年变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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