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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平:诗歌必须服从某种天然的召唤

王西平:诗歌必须服从某种天然的召唤

——王西平答《延河》下半刊副主编、青年诗人青柳十四问

1、先从你的记者身份说起吧,我知道其实记者是一份苦差事,但是生活,生活有着其必然性。而在进入大众视野时你是一名诗人,诗人和记者之间肯定有着莫大的差异吧,给大家说说。

王西平:任何人,在职业上都有他的双重性,甚至多重性。除非你只能靠一种职业就能满足欲望,或成为专业作家,被供养起来。干记者的确辛苦,而且这年头还有风险。作为诗人记者,风险的机率自然大大增加,因为你天性里的细胞要比别人活跃得多,可你所面对的残酷现实,又反过来挤压着你。

我认为诗人与记者没什么差异,在生活中,我的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角色是记者,在网络上,我也会每天花费百分之五上以上的精力转发、关注一些民生事件。这是我应该做的。就算你不干这行,从诗人的道义出发,也应该去关注一下。说到底,诗人是一个靠智力谋取诗歌的,而不是靠什么职业。诗歌它必须服从着某种天然的召唤,它恪守着诗意的“混乱”和冒险。这一点,新闻是做不到的。

2、恭喜你获得了第二十届柔刚诗歌奖,这说明了80后诗歌创作也正在进入大众视野,正逐渐地得到了读者的肯定。我在读你柔刚诗歌奖答谢词时注意到一句话: 15岁之前的时光,基本上靠吃土豆度过。给我们讲讲你的经历吧。

王西平:谢谢。这事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可恭喜的。西部相比南方沿海城市,自然要落后,但也有自身的特质,甚至不乏盛产诗人。去年获得柔刚诗歌奖的三个人中,就有两位是西部人,一个青海,一个宁夏。也许是巧合,但也是否传递出一种信息呢。

我出生的那个地方俗称西海固,许多中国人不知道这个地方,可外国人知道。因为太贫穷了,所以名气太大了。但是我们那里的土质非常适宜种植土豆,土豆的口感也非常好,而且还可以煮着吃,烤着吃,给童年增添了不少乐趣。

小时候我理解中的“现实”就是学会如何与动物和植物先生们玩。在我未成人之前,生活中几乎处处充满着神迹。与其它的同龄人相比,我一生下来就遭罪,是因为我前世的绝望还在延续。但是,游戏所固有的魔力是雷同的,它所带给人们的快乐,是无法用标准化的尺度来衡量。

我从小就学会了利用天然材质制作玩具,而且自己制定规则,孩子们之间相互追打,扔沙包,跳房子……大人们说我们只懂得穷乐,甚至料定我们根本成不了人,会滞留在原始状态中,滞留在动物的境界中。但是,他们永远走进不了孩子的世界。记得有一次,我带领着一群孩子爬上山,钻进了一个山洞,传说那里有怪兽,黑漆漆的夜里到处弥漫着魔力,大家屏住呼吸,魔力又很快在所有孩子的身上点燃。我们便来了勇气和谋略,想象中的怪兽终于被赶跑了,全村的人又恢复了往日的肃静。我想这一切,都是自然的快乐,又是虔诚的快乐,对于成人的我来说,回忆它们,远远要比经历它们更重要。可是人一旦脱离童年,真正的童真荡然无存,回忆便成为了毫无意义的“隐身术”。

3、你的出生地西海固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地方,我了解的很多诗人说起西海固,总有说不完的话语,有人甚至形容的像宗教一样。那么西海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呢?

王西平:我还是延续刚才的话题。如果说神秘,也是因为贫困,因为落后的原固吧。但正因为如此,西海固却保持了最纯朴的民风,以及最虔诚的宗教方式。那是一个中国穆斯林生活方式保存最完美的秘境之一,同时在历史上又是古丝绸之路的发源地,佛教传播非常发达,在民间,又盛行道教。所以说,我小时候的生活很鬼魅,处处充满着迷一般的味道。

举个例子吧。小时候在麦场上打陀螺,是要被大人警告的,他们说陀螺会引发冰雹,甚至洪水。有一年,这样的诅咒终于应验了,洪水从山顶泼溅而下,村里的牛羊等牲畜被冲走了,孩子们跳进洪水打起了涝渣,摸起了鱼。到了晚上,我大哥他竟然着了魔,疯狂地从炕台上跳上又跳下,我母亲用笤帚使劲抽他,又用冥币的纸灰汤泼他,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不一会儿,大哥骨身子一软,倒在了炕上呼呼睡去。第二天一早,我将前一天晚上的情景描述给大哥听,大哥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从此,我恐惧了,我相信鬼附身这一说法。后来,由于好奇,我还是弄明白了母亲那天晚上念的咒语,大概意思是,大哥白天钻进洪水沾惹上了“冲气”,不干净的东西,也可能是触碰了被洪水冲下来的死人骨头。
再比如,每年从腊月二十三,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小年开始,孩子们就洗手洁面,喜迎各路神一一到家里来。整整一个月,我们家院子的每个角落都有神居,门神,房神,水神,地神……你必须得小心翼翼。与此同时,也要将那些死去的祖先请回来,他们被安置在上房正中的祭坛上,每天享受着孩子们献上的水果,酒肉和香火。大年三十交夜时,孩子们还要结伴上庙烧香磕头,祈求一年平平安安……第二天,全家老少,还要去看神戏。是啊,人的一生是很危险的,为了避免这种危险,我们只能向神祈求庇佑了。

4、我记得有人在评论你的时候,首先提到了你的不是诗歌,是小说和评论写作。而和你交流我更愿意说说诗歌,因为读你的诗歌让我读到了词语的被颠覆以及重组,读到了汉语的鲜活与多意,读到了诗艺的华丽与意向的纷繁复杂,从而使我想到隐喻、转义等诗歌修辞。其实任何一种文学形式归根结底还在于关照人的生存,探究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我很好奇是什么赋予你诗歌创作的激情,构成你精神诗学的场域是什么?

王西平:首先提到小说和评论写作,那是因为,我最早就是写小说的,并兼顾小说评论。发表了不少,也有好几个中篇。但是自从干上记者这行后,就放弃了写小说,因为太浪费时间了,我没有整块的光阴可以挥霍了。所以沉寂了一段时间后,2009年下半年我写起了诗歌。我想,这玩意儿写一行,停一行,还间歇着抽烟喝茶,不占用我时间,挺好。就这样,一路写了下来,掐指算来也就三年时间的诗龄吧。好多人都为我不写小说惋惜,我倒没觉得。反正又不指望拿它吃饭。

虽然每个人的写作方式是不同的,但创作的激情,都如出一辙,那就是热爱,是往死里热爱的那种热爱。写诗于我而言,就好比在噪音与灰尘里,用语言给自己码一座纯净的庙宇。很多时候,我将自己想像成一个逃离了计算机控制的人,一个沿着诗性语言的源头逆流而行的人。诗歌的特性就是纯粹,可现实中许多诗人,语言泛滥,品味低下,分不清入诗之物和非入诗之物的区别,或者说,没有很好地化解“物”就已经仓促入诗,从而导致诗歌成为了随意丢弃脏物的盛器。正如阿兰·巴丢所言,诗歌反对令人生厌的“无所不见”和“无所不言”。我不希望诗人一开始就被滥情主义缠身,他们得学会“放弃说话”,因为,“在诗歌中说话的不仅仅是语言”,还有那些长期被隐蔽却最终将要说话的事物。诗人必须遵循这样的使命:把现实带入“现在性”的语言中来,但不是镜子性的简单复制。而是掘开镜子,寻找那隐藏灵性深层的光源——真正的诗歌就是那些被光芒剔除之后的,留下来的“有效性”。我想这就是我的“精神诗学”。

5、之于一位作家阅读就像充电,而作家就像一个永远不会饱和的电源,释放的能量的多少不仅仅在于蓄积的能量多寡,更应该还和其悟性有关。能看得出来你的阅读面很广,你的阅读应该也很复杂的吧?哪位作家影响了你的诗歌?

王西平:我越来越觉得,阅读的重要性。以前只想着埋头写,现在我会把大量时间用在阅读上。我倒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为了“充电”去读,而是纯属个人喜好,没有功利性。但是做到有效阅读很难,成人的阅读毕竟不同于简单的识字,而是储存、消化、转化、释放,是一个有序的过程。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坏了,就会前功尽弃,书也就白读了。所以为了加强我的有效阅读,我一直坚持写笔记,每字每句,每个片断,每个章节,都会记下我的思考。然后将这些思考再系统地整理,就是完整的文章。
我的阅读相对比较广,以前小说读的多,现在很少读,除非好得不得了。但枕边常读还是社科、文学、哲学、历史类的多,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传记,随笔札记类的越来越喜欢了。倒是诗歌很少读。我是个追求诗外功夫的人,我不想受别人影响。如果说文学的启蒙,当然是阿拉伯名著《天方夜谭》了,这是我最早接触的课外读物,路遥的作品,在我中学阶段帮助我塑造了良好的人生观。就诗而言,毫无疑问海子对我影响较大,即使我现在不喜欢他。除此之外,博尔赫斯、策兰、布罗茨基、里尔克、史蒂文斯、兰波、巴列霍、海德格尔、塞尔努达等,都不同程度地影响着我,与其说影响我,还不如说我喜欢他们。同时喜欢天才诗人李贺,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语言魔术师,同时,我又为自己能与食指、张枣、多多、杨炼、严力、欧阳江河、王小妮、蓝蓝等处于同一个时代而荣幸。

6、你办的《核诗歌》最初叫《聊斋》,为什么要改名并为诗歌加这样一个定语,是联想到核本质的威力吗?给我们介绍下这个刊物现在的情况。

王西平:之所以最初叫《聊斋》,是因为一个开聊斋茶楼的朋友帮我出的钱,只出了一期就夭折了,不过很值得怀念,那时候,大约是2010年吧,我们就已经在国内搞诗剧表演了。后来朋友不开茶楼,改行开琴行了,这事就搁浅了。我们自己凑钱出了一期。随后由另外一个朋友赞助,改名为《核诗歌》。不过这个朋友可不是搞核武器的。我之所以选择“核”,完全是为了表达一种新生力量的聚集和释放。不算《聊斋》,《核诗歌》出了三期,最近的一期稿件都组好了,版式也排好了,但至今还没有印刷出来。最让我骄傲的,两期“后一代”诗歌大展,唐不遇、杨庆祥、肖水、阿斐、丁成、巫小茶、刘化童、厄土、吕布布、李成恩、王东东、茱萸、梅花落、方石英、胡桑、小雅、蒋峰、刀刀、徐钺、缎轻轻以及台湾的蒋阔宇、李云颢、廖亮羽、刘羽轩、崎云、谢三进等一大批80后诗人集中亮相,有一定的影响。现在这个刊物仍处于休眠状态。2011年,自从我策划筹备鸿派国际诗会,就再也没有时间打理了。希望有一天《核诗歌》能够重整旗鼓。

7、“诗人诗生活”大型系列访谈几乎包括了现在诗坛所有的有名气的诗人,你在选择这些诗人时的标准是什么?这个活动最初的出发点是什么?

王西平:这个系列采访的出发点很简单,那就是报纸的需要。2010年之前,我在宁夏当地的一家都市报干记者,领导要求我拿出个文化报道的计划,想了想,我只认识几个诗人,那就搞个当代诗人访谈吧。就这样,一访访了好几年,现在还在陆续做这个工作。我所选的诗人,不重有名与否,重要的是我要喜欢。目前,严力、陈东东、桑克、李亚伟、默默、郁葱、孙文波、苏历铭、余怒、周瑟瑟、李笠、老巢、杨小滨、潘洗尘、朵渔、李少君、梁平、春野、安琪、蔡天新、唐朝晖、蓝蓝等国内外40余位中国当代诗人接受了我的访谈,同时还有阿翔、赵卡、梦亦非、江雪、刘春、霍俊明等诗坛中坚力量。80后还没有去做,但也在考虑中。整体而言大家都很支持我,配合我。不过也有艰难的时候。有一个所谓的知名诗人,我邀请他作访谈时,对方竟然打听我采访的都是些什么诗人,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最后对方竟然冷冷地回了一句:“都是些三流诗人,不参与!”。我觉得这位诗人,品行真不怎么样。和陈东东对话,也很吃力。可能是沟通的原因吧。再加上诗人都是很敏感的。尤其一个80后与一个60后人之间,注定都得跨越无数个“代沟”。我知道自己是甘愿承担一次冒险的文字旅行。但当真实的记录经过反复的涂改与覆盖之后,却又显得更加真实。“对所有人不满,对自己也不满……”。这就是一个用音乐和心灵写作的人,一个边写边扔,把一切交给读者去保管的人。陈东东在我看来永远是个迷。即使这样,他也是个很尊重对方劳动成果的诗人。当然了,也有一些风趣的对话,比如和李亚伟、默默等,都不那么刻板,很随意,很率真。我非常喜欢他们。就是这样。

8、在我了解的范围内,有好多诗人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诗歌写作后,转而开始了其他体裁的写作,并且很多人都取得了不菲的成绩,比如阿来,杨献平等等,有些作者在诗歌创作的同时还兼顾写小说、散文,这样的作者数不胜数,我们熟知的有博尔赫斯、雷蒙德•卡夫,赫塔•米勒等。我注意到你在诗歌写作的同时还兼顾散文诗写作,给我们谈谈你对这种现象的认识。你还会涉及其他体裁的写作吗?

王西平:兼顾写多种体裁,我觉得很正常。中国人喜欢纯粹的写作,什么是纯粹的写作呢?单一地写就是纯粹吗?我想不是吧。国外那些大师,哪个不是齐头并进四面开花呢?比如像你提到的博尔赫斯、雷蒙德•卡夫,赫塔•米勒等。就连尼采、海德格尔这些大师级的哲学家不也是诗人吗?在我看来,策兰、波德莱尔还都是哲学家呢。最近我在读黑塞,这位德国著名作家,在人生遭遇不测身陷圄囹时,却把自我救赎之路寄托在诗歌和绘画上。在他七十岁的时候,因为利用魔术诱拐一位少女而受到法庭指控。他忘掉了自己是个囚徒,在监狱里房墙壁上,画了一幅小小的风景画。然而默念着中国口决,乘坐画中的火车,遁入虚幻之境……

散文诗写作是个意外,其实也是必然。毫不回避地说,我的好多散文诗都是2010年前后写的诗改编的。但是现在写的,就很难改造了。事实上,在诗歌写作的大家族里,没有散文诗和新诗写作的区别,比如像兰波的好多诗,并没有分行,你可以认为它是散文诗。为什么要分那么清呢?
至于我是不是会涉及其它体裁写作,事实已经证明,我涉及了。以后不排除还会写小说的可能。现在,除了写诗歌,随笔、读书札记以及文化评论等,我都在涉猎。甚至也写新闻评论,给报纸供专栏。

9、你有没有写作的计划,你的写作是无意识的吗?你的一天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

王西平:只能说,没有远计划,唯有近目标。以前写小说的时候,有好多计划。一年几个短篇,几年一个长篇,十年以内拿个矛奖,五十岁以后力争诺奖,但这都是徒劳,无用!计划订远了,好像就觉得跟自己没关系了,更何况我担心自己实现不了,或等不到实现的那一天。唯有眼前的目标,是可以触摸的,并为之奋斗,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以前我有出书的冲动,看着别人一本接一本地出,我都眼红。可现在没有了这样的激情,我担心花血本印出来的书,被别人扔进垃圾筐。甚至时间长了,连自己都不忍猝读了。再说我又不评职称,也不靠它来争荣誉,为什么要着急呢。因为没有什么宏大的计划要完成,所以我的一天过得不紧不慢。银川这个城市很好,养诗人。我每天可以步行上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抽空读读书,陪陪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事。

10、客观评价你的写作,你认为你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了吗?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有人说发表对于一个作家很重要,是被认可的唯一途径。这两年你在80后里很活跃。你如何看待发表这件事情?新世纪诗典被吵的火热,应该算是2012年一个诗歌大事件,按理说入选者应该高兴,而你却选择退出新世纪诗典,原因是什么?

王西平:我说我写出了满意的作品,恐怕连我都骂自己是傻逼。没有什么作品,能说明我很优秀。另外,我很活跃吗?我对活跃这个词很敏感的。因为,在我看来这个词的潜台词是:“我发表了不少东西!”,如果真是这样,很惭愧。我承认,刚写诗那几年刚学会上网,对什么都新鲜,的确很“活跃”。但这两年来,我冷静了不少。我知道对于一个诗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当然了,我不认为诗人以发表的数量来呈现他的价值。我认识的好多诗人,他们很优秀,在一些流行的官刊上你很难看到他们的名字。比如杨典,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北京的时候会过他,非常棒,我称他为奇异的诗人,我渴望做他那样的诗人。还有陈均,没见过面,但我收到过他的诗集《亮光集》,读过他编较的几本古书,还有童话著作,与他有神交的冲动。
至于你提到的新世纪诗典,我不作过多评价。事件细节,我也不再重复了。当时好多人都劝我。现在回头想想,觉得很没必要,但我并不后悔。天塌不下来,没什么的,这个世界又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撮人的。

11、2012年对于中国文学界来说是该被记忆的一年:莫言获诺奖了。随后对于莫言的评论铺天盖地,但却褒贬不一,有人更是将矛头指向了政治。从我自身的角度出发,我首先是为莫言高兴的,因为莫言进一步将中国的文学推向了世界。你怎么看待莫言获奖,仅仅是文学范围内的吗?你怎么看待今天中国文坛?

王西平:好吧。我们不谈政治。我是干记者的,我知道什么是政治。至于莫言,据说现在成了中小学生的必读,那些满篇的“我奶奶”“我爷爷”,可真难为了孩子们。可是不管你读懂读不懂,老师就是这样要求的。如果非要说莫言获奖给中国带来了什么,瞧,这就是了。你说我怎么看待今天的中国文坛?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坛子呢?五味杂陈吧。

12、我注意到你博客有很多和摇滚有关的链接,摇滚影响了你?它和诗歌之间对于你而言有什么内在的关系吗?

王西平:你终于提到我的兴奋点上了。我先一一说说我喜欢的那些家伙吧。最具抗议形象的自然是鲍伯·迪伦,他就像是一颗热烫的滚石,我喜欢他“乖僻而难以归类的作品”。恐怖海峡的吉它是一流的,那才是大师水准,这当然归功于他们的核心人物马克.诺夫勒。我因为喜欢警察乐队而喜欢斯汀,或因为喜欢斯汀而喜欢警察乐队。除此之外,德国战车、皇后、U2都是我喜欢的英伦典范,还有经典不死的老鹰乐队,性感的枪花,迷幻的平克。以及粗糙不简单的重金属戴夫莱帕德乐队,印象中有一个独臂鼓手,那家伙真执著。但是重金属又太噪。我现在听蓝调多一些,有非洲土著生活的原汁味。在朋友的影响下,我现在也收藏了不少进口打卡光蝶,每一张都是珍宝,都是孤本,而且也不贵。我真幸运,在银川也能便捷地搞到这些玩意。
我喜欢摇滚,不是为了写诗。但这些激发荷尔蒙的玩意儿,的确对我的诗歌造成了影响。我曾经写过几十首的“摇滚系诗”,语言很奇异,现在读来都令人惊叹,真的。哈哈。就这些,不想多说了。

13、你所接受的教育对你创作起到过什么作用?你怎么看待现行教育?

王西平:没有什么作用,它只教会了我认字,数数。你问我对现行教育怎么看待?我再重复一下刚刚答过的一个问题:莫言,据说现在,成了中小学生的必读,那些满篇的“我奶奶”“我爷爷”,可真难为了孩子们。可是不管你读懂读不懂,老师就是这样要求的。如果非要说莫言获奖给中国带来了什么,瞧,这就是了。这就是我们的教育,往死里跟风,为什么跟风,不知道。好作品不是因为它好而让孩子们读,而是因为它获奖了,才成为好作品。

14、不得不承认80后是一个复杂的词组,你怎样看待今天很多80后作家的写作?后仅仅是一个时间概念吗?你想对80后说点什么吗?

王西平:80后这代人,正当生存的时代剥夺了他们内心的东西,比如浪漫,价值观念破产,以及自由主义的死亡。而这一代的诗人,绝望与野心混和在一起,中国传统诗歌想象力的来源,却由于各种原因在他们这里已经濒临枯竭。许多人自从识事辨物的那天起,就突然降低了具有价值的行动能力,从而导致他们的进步显得无比虚幻。但这并非绝望,长辈们没有尝试变换角度去审计他们,由于种种原因,80后诗人已经学会了用语言来翻译世界,让更多的人通过他们的准则来看待其周围的有别于现实世界的第二世界。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他们受挤压的诗性显现出来,被现实剥夺了的复又归位。人格与精神得到高度统一,在这里,他们将逐步完成人性的伟大革命。

但不得不承认,个别80后诗人自我强行入史的动机,着实让人赔笑大方。他们的行为往往体现在结营私党,内部又不断狂欢,同时为了表明这种狂欢的合法性、权威性,或为强行入史增加足够的筹码,他们又不惜代价契入外援。这期间,最为怂恿者,就是商业和权力最大享用者。写广告是为了游说和销售商品,有一些人,写诗却是为了游说别人阅读他自己和团党的作品。也有一些诗人,天生就能干,由于团体操作上过于活跃,从而使得诗人品质不断下降,以至于最终失去了生气。低劣的目的必然产生低劣的成果,这样的教训比比皆是。

最后,感谢青柳充满智慧的提问,访谈这活不好干,我有同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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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这只手
  为我打开一扇窗
  可见
  柳暗花明
读了,谢谢居士!
明香回荡透四海,
百花怒放毒草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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