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长诗《时光之祭》第二章《悼念》

松山居士

悼念

我遇到了漫步在我小径上的灵魂。
            －－纪伯伦

1.星空
时间枕着过去，像一只鹿王般沉睡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仰望星空，星空忧郁的眼睛像无数颗蓝宝石
晚风拂动，小孩子在星空下做着游戏
父亲刚从地里回来，阖掩柴门
母亲揭开那口大锅，一股热气缓缓散开
炊烟赶着云朵去了
一只萤火虫靠近我，又轻轻远去
我仍旧坐在石头上仰望星空
虽然她在沉默，但她真诚
我摸寻我在星空下的影子
我摸寻岁月的影子
有时星空像个谎言，我们无从探寻
七月村庄的夜晚，星空更像一汪深蓝的湖
野鸟们自由地在天际飞翔
又穿过林梢，向更远的天际飞去
有时我听见鹧鸪的叫声，这使我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
在更深的夜里，死亡和诞生在悄悄延续
我没有更多的勇气去询问，星空使我缄默
她说，你指间的冰凉，我用炙热的泪水浸润


2.北方

北方的血，从黄土埂里溢出流向麦地
面对北方，我们无须太多言语
不要说话
在此我们须要信仰，须要坦实地生活
在北方，我总能感到神性与单纯
胡杨，白桦，槐树，我所信仰的古老树木
是北方使你们万寿无疆拥有古老的尊荣
你们洞察天候，在季节里轮回
你们固守北方荣辱与共
没有更多的语言能够诠释岁月添染的伤痛
词汇在此苍白
你们的爱情和边疆，你们握在手中埋在心底
在很古老的日子里
你们始终缄默，爱便爱得彻心彻骨


3.失去

为什么云朵哭泣天空不语
为什么我固守黄昏不能让泪水停止
站在孤独的碾麦场中
我不能握住泪水和回忆
一群麻雀前来觅食，食物是它们的动机
雀鸟单纯如乡下少女的眼眸
一双手托住乡村的明月，明月如水我独自泣饮
放还马匹让它们自由地奔驰于无疆的土地
眼眸中黑暗占据了半壁江山
来自过去的回声响遏行云，悠长如风
在风里，我不能停止泪水
我不能停止我该当归还我所应归还的泪水
晴朗的空际没有一只鸿雁的回归，集市辉煌
王冠在我头顶，我向世界发出邀约
山峦险峻，更显磊落与光明
但大雪压顶，我不能停止泪水
是时光的奇寒冻彻我的筋骨和血肉
上苍何等荣耀，把我饶恕
我挣脱我手中的枷锁和时光的奇寒
我召唤她，带我离开，在冬天以前


4.小鸟

在通往众神河畔的路上
只有一朵花能使你遇见


5.五月

我永不止息地跋涉，只为在更远的山岗和你相遇
相信马匹是忠诚的，一尾鱼可以到达戈壁边疆
太阳一生的追求，火和热情
五月燃烧的河流与月光
将再次燃烧于我们信仰的国度
是五月使我一生忠诚，是五月使我一生善良
飞鸟在落日时分飞向天边的巢穴
我背起一捆麦子，用汗水砥砺我的灵魂
走过的路我已不再记得，不再想起
在过去的岁月，该有更多的马匹
驮着夕阳和谷物颠簸着回归
爱或者恨，踏成岁月，踏成渐渐坦荡渐渐厚重的路

刘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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