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诗人：王良淼

碧宇

漫水河

作者：老牛

一

那条叫漫水河的河
她漫过孕妇的肚子
漫过躺在河床上即将分娩的
又圆又大的月亮
她是镇上最好的接生婆
听那哗哗的水声
像羊水破裂的声音
她伸出光滑的鹅卵石的手指
等待着去迎接
即将诞生的黎明
当一丝血红
浸染云的衣衫
她用一盆乳白色的水雾
来洗涤刚刚出生的憋得通红的婴儿

孕妇累得沉沉睡去了
只有晶莹的汗珠
还在草叶上颤动

当炊烟起来伸了伸懒腰
漫水河围上绿竹林的围裙
开始淘米做早饭
学校课堂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不识字的漫水河
总是听得很认真
她心中的那些心事
鱼呀虾呀
都琢磨了好多年
一条聪明的小鱼偶尔偷偷冒了个泡
她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经意间
微风从她的脸上
捕捉到浅浅的酒窝

二

我转身去收集小镇闲散的时光
可是小镇的脚步却日益匆忙
曾今的小镇
如同一部简朴的的单反相机
时间微调着久远的光圈
岁月无声地按下快门
漫水河像静静流淌的显影液
记忆如黑白胶卷的底片
一幅幅小镇的影像从河里捞出来被风干
漫水河一次次擦亮山的眼睛
树叶间锐利的光线似小镇发髻上的发簪
身畔半圆的拱桥
似乎也在河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完美
而我模糊的影子
一次次在水中逃逸
却总逃不出
那张废底片

盘山公路像缠绕在无数山石上的沥青色藤蔓
藤蔓上结着一个个粉墙乌瓦的花骨朵
远方的游子偶尔扯一下藤蔓
藤蔓上便有一朵花开
漫水河汩汩地从花间流过
带走一夜的花香
当每一片树叶枕着都市的路灯睡去了
熟了的
还有落在花间的叹息
和滑落叶底的梦


老牛，原名王良淼，霍山漫水河人，70后挂在羊尾巴上的农民，感谢改革开放，给我评了新职称：农民工。个人通联：浙江台州温岭市泽国镇水仓工业区浙江三菱日特新能源有限公司 王良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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