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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0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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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中的榔榆树——【散文诗】
我当作会一面美人。拨开微雨,拾百步岭而上。
矮墙缝隙间,野菊散淡。剥绿苔细瞧,泥中有卵石,山土已覆盖朽木。细心的美人赐我伞。但雨并不连续。倒是木下露如雨,更想戴一顶蓑笠。
细啃幽渺文字,我怕那伞会散了结构,沿雨水涔涔而落。
若干年前,我就邪魔附身,妄想颜氏如玉受神佛招引,于某处长岭,或廊桥旁去意徘徊,且行且止。
姹紫嫣红人间,还常怪桑门长开,何不让僧侣顶上,禾苗返青?怪我来自唐唐大唐,一心向东。
塔前,少了些许错杂渔火。整个渔岙的老屋,绽开霜风中的脸,微微可见。一些挂锁已锈蚀,一扇扇窗户目送背影下山,不见希音。
走了,都走了。家禽变成了飞鸟。无法入城的忠犬,也混迹于狼烟。午后,立于高岗上见烟霞迷离。我携空谷中的美人,感念在山顶邂逅。已如日中天啊!埋千里马蹄,于渺渺一心。
我们各自有一条船,却舍舟登岸。榔榆树前,倚墙躲雨,无法入室。想折两根斜枝,做成拐杖,好让我们策杖下坡。可这老树躯体刚生幼苗新干,实在于心不忍。这样想着,本可以做濡泪相拥,但我们始终忍着,谁也不发一言。
也几乎同时,我们伸长手臂,前倾,抱成比翼连理之契。不计隐痛,或悲恻,只求顺檐水归于泉下。
穷冷巷之空庐,瞻燕窝正被鸠占,又怎能重搭草屋?尝自命凌霄云际,托绝垠天界之外。而我无处藏身。其实,有很多门朝我们洞开,无须选找宿馆。但转念却堵上心门。跪地持吟:责,可否旁贷?
如在目前,我朝圣一处灯塔,有彼种遐想齐浮。它取代月的躲闪,昼寝,夜不能寐。
雨斜过山道。榔榆树也没能撑住一冠的天空。却被两把伞,各自挡去了郁结的面目。
我们看树,看雨,看眼前陌生的熟人。让其绵长而不敢裹缠。清冽的骚风剥过树皮,这棵裸露着一大截身子的小叶榆,刚要向我靡诉,却突然沉默了。
苦菊前,我本俗人,未打算做花草间填词的檀郎。那年桃花笑我,柳絮牵扯。庆幸我筝语无心。纵然曲有误阙,不做周郎自顾。
如果在月下修箫,还能否赐我笛膜?让我把去意根植于芒草间,春秋难拔。
院落的墙早已坍塌,由稗草高过了家的尺度。鳞次栉比的房舍,色彩也从黏土中逃逸。这处冷却了躯体的村落,榔榆树正渗透着黯淡。
门前洗衣槽的边角没有被少女的棒槌击垮。那逝去的回音重新转身,从稀疏的枝头钻出,被这场不设防的冬雨淋了一次。
其实,我们都很渴。掀开老井,却没有一滴水。我刚说完要走了,雨却愈下愈大。榔榆树前,两只失魂落魄的鸟,多想让这场雨在血管里迸溅绿意。
最终,那把“天堂”伞撑走了我,和提前被省略的情节。整个回程,我都在折叠伞,并反复擦拭水珠。
此刻有短信提示:我不想送你伞!雨停时,把它扔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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