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原的川口

狄芦

陇原的川口

骡子车退出了凉棚，荒草印满着整个水槽
好久不见老马的青眼，山涧的水草比往年更绿

五月的凉雨，轻打着春意的尖芽
一束乌浓的白烟，冒在挂着银帘的屋后

黄昏，归家的农人，扛一把锄头，雨季里
穿过了麦地，穿过了乡土，穿过了入土的谷粒

远处传来牧羊的咩声，从川口伤痛处望去
回家的拖拉机，带着落泪的犁，碾着一路的清尘

答·过客

无语的季节，刮着不可知的凛冽的风
我，没有第二个人，游荡者，穿过田野、穿过古堂
不关春夏秋冬，不关旭日东升
唯有一蓑的烟雨，拖着孤独的身影
黄昏，倦客在无尽的天涯

不想去问苍生，也不想去问鬼神
脚踩着沉默的大地，一路上回想着
整个莫名的过去，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没有踏出过着厚实而又沧桑的列轨

冷寂的夜空下，年年只有不语的北星子
它知道我是条硬朗的汉子，为了生活而沉沦
它理解这蜷缩着的 一代又一代流浪者
无不装过神，弄过鬼，然皆未能成人！

古书卷上蒙住了灰尘
来来往往的年代，只记载着掩饰的浮华
千年的大树，不再做大厦的脊梁时
有谁还去追忆那些那风雨飘摇的年轮

                        三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