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麦子

陇上雪

农民把它们种在塬上后
就出外打工去了
地，就是它们的托儿所
天，就是它们的奶娘
它们凭借耐旱的顽强生命力
往大长
从九月萌芽到来年七月成熟
它们在穿越冬天时
经受了怎样的寒冷
又遭遇了多少次旱魔的蹂躏
和病虫的侵害
只有风和麻雀知晓
风调雨顺的话
它们抽穗的希望就会结出饱满的颗粒
假如  有一场冰雹突然从天上哗啦啦砸下来
这些好不容易成熟的庄稼
就只能尸横遍野了
而这时候    农民赶回来
顶多发几声叹息   或者淌几滴眼泪
然后领到一笔政府的补助款
重新种下别的秋天农作物
到来年再种下麦子
使它们延续千年的
由上苍掌管的或丰或歉的命运
又跟着季节的脚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