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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熟了(组诗)
[b]柿子熟了(组诗)
文/南岛
二轮车
[/b]我推着二轮车
推着霜打后的柿子
推着风一样的身价
推着落叶一样的账单
推着推着 螃蟹一样
横过来的城管
让我一急 摞倒十二月
把车推进广告牌上
女子胸前高耸的深山
[b]柿子熟了[/b]
因长久的凝视 这些小寡妇
像怀了身孕
我拉一小车 招摇过市
想像 证券交易所的股票一定直线飙升
街边的流浪歌手会唱红
而解放西路 我将在那里获得解放
可天已黑 也只是售出一枚落日
我在想 闭上眼
产期会不会延长
[b]追赶[/b]
熟透的柿子 像小寡妇
满满的一车 止不住招引
北风的追赶
季节的追赶
城管的追赶
雪片一样 纷飞而来的话费 水电费
煤气费 房租费 垃圾费……的追赶
……
我跑呀 不停地跑
身后被无形的皮鞭
狠狠地抽响
不必担心 我和满车的疼痛
很快跑完这一生
[b]赛跑[/b]
我推着车
跑啊不停地跑
与风赛跑
与时间赛跑
与青春赛跑……
跑过巷弄 跑过街道
跑过车站 跑过广场 跑过立交桥……
眼看城管追上来
满车的柿子滚落
那么多车轮 与我一起奔小康
[b]该死的……[/b]
该死的天气
该死的市场行情
该死的条条规章
该死的三十年代的城管
更可恨的是 该死的我
像养在小轮车上圆圆的柿子
还活得有模有样
[b]南岛牌柿子[/b]
二块五一斤
顾客摇摇头 离开了
二块
顾客走远了
一块八
顾客快消失了
可我不敢再往下喊
生怕 回头的目光
真的将南岛这块牌子砸破了
[b]乡愁[/b]
我一边拿起称杆 称着摊上
她随手挑捡的两个柿子
一边用目光 称她胸前
那对晃晕晕的水蜜桃
她丢下二块钱
轻易地提走柿子
而胸前那对水蜜桃 折断目光
将我晃成了一缕轻烟
[b]乡下妹子[/b]
轻轻摘下 那年你十八
后山晚风吹着暖
桥下 流水清甜
如今啊 哥在城里开四轮大奔
前面两个拉着火辣辣的柿子
我的双腿载着 离家时你的模样
哥的柿子火哩 风一吹
便红透了半条街
就像四月油菜花丛 我们的青春
煮沸了故乡半边天
等着 哥的大奔
日夜兼程 穿街串巷
给你绣织大大红盖头
[b]凌晨零点[/b]
钟声汹涌 一浪高一浪
将夜呛倒在路边
车摊上的柿子
像街头开出的一枚红唇
给落单的夜行人 烙上
小小的火焰
[b]走夜路的人[/b]
走在黑夜里的人 找不倒黑夜
一天到晚 一车的柿子
还舍不得出嫁
我用力一推 戳出一个洞
将夜泄掉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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