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古典主义的桃（外二首）

朱永富

《鸟鸣》

一只鸟鸣是泛泛而谈
是空山之计
像一块问路的石头
刚好能搅浑晨暮那一潭死水

如果十只，百只，千只，
万只鸟齐鸣
便拥有一个光明的晨曦

八点钟方向
一锅蹦跳的大豆，一把勺
不停地翻炒
鼓胀，饱满，裂开
有些迫不及待
炸开来
落地
开了花

2013-4

《樱桃红了》

对于回忆，
我惯用一个不靠边的公式
称之流年。
在一张信纸上
开头和结尾打着招呼
几经易容的土地
根系和方言幸存下来

我一直是自己的敌人
不能强大
影子是始乱终弃的尾巴

季节的证词
一篇篇把四月翻尽。之后
樱桃就红了
春天的细节正经历糜烂
而我不能自知
樱桃红了之后
还能有什么继续红

2013-4

《一株古典主义的桃》

五百年，是个天文数字
足够它修炼成精
让她在一页古书上站住脚
雷打不动
让她妖，让她娆
让她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让她一开五百年
开一些因
再结一些果
颠覆朝纲，迷倒书生
五百年后的春天
假设她还在纸上
我就用钢笔揭穿毛笔的阴谋
给一个姓崔的书生击鼓鸣冤
让她无所遁形，或
居无定所

20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