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诗会】致杜鹃

熊林清

【杜鹃诗会】致杜鹃
文/熊林清

时常是夜半，月闭星塞，春寒料峭
杜鹃来到我的睡眠中
带给聋者的音乐，盲人的光明
空山一片繁忙，丛生的思绪牵着我
辗转在它长夜栖止的树林

多么清丽的友人，我未曾谋面的友人
还在黑夜之黑远山之远为我赶路
为雨季带来倾诉，为山崖带来驻足远眺
时常在这样的夜晚：群鸟喑寂
天籁的造访让我惊觉，苦思冥想——

在童年的故乡种下了一棵怎样的树
现在终于让根扎进了骨缝
让暗恋放养的鸟儿在树冠里
筑巢，执意的喉咙摇落种子
引领它们在不倦的歌声中发芽

这难道是赞美？是诅咒？是预讖？
从树丛的胸腔飞出，不安地盘旋
不详的睡眠中，燃起引路的篝火
但我已平静，不再激愤
已不再奢求栽培下一座绚丽的春山

这肯定不是济慈的那只鸟，也不会是
在丹麦童话中出现的古中国的那只鸟
这不确切的鸟儿，旋绕，不为暗夜所动
坚持让一个只剩下梦游的浪子听从召唤
这是谁送来的福祉，还是春天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