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人

是如（海）

序曲 悲剧的撒旦

旁白:神议厅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众神默坐,等待天父归来.
天父
我环游人间归来,
摄回一个人的灵魂,
你们看,这灵魂,
包含在一朵香花之中,
着实费了我一番周折.
众神
唏嘘!   ......
小丑1
此人是谁?胆敢公然反抗他们在天上的父.
小丑2
反抗毫无益处,依我来看:
弱者象草,必遭树的嘲弄.
诗人
住口,天神盛怒之下,摧毁的是树,小草安然无恙.
小丑3
啊,我们的诗人,一位灵感与智慧之神,一位与天父平坐且不屈之神,通过你,我们会发现什么?
诗人
一朵花儿欲开,会有一位不可释然之神从中走出.
我们从前认识他,现在都忘记了......
大地之歌
冰雪消融之时,也请融掉我的窗,
融化掉窗下潮湿的土壤,
阳光下,萌发一个破土而出的希望.
.....
旁白:薄雾之中升起一位精灵之女的形象.
撒旦
我看到湖边的土坡上一些嫩嫩的野草在游玩嬉戏,我注意到它们围拢着鲜花在歌唱.啊,我也愿意歌唱,当我遇到这位水上的仙子:
我赞美,呵!那绿的草地,芬芳的气息,
春已经苏醒,
然而,你的美要比春天高贵.
我将你的美单独列出,
列于众人之上,众仙之上,
列于一切的生命之上.
精灵之女
那一位不速之客,你是谁?
你胆敢默默注视我----
仿佛山野注视河流,
仿佛云彩远望大地的花束.
你又在歌唱些什么?
你想凭借一支语言之箭,
轻易射中我的心房?
撒旦
因为南风里吹拂着爱的愿望,
花儿开放-------
向上生长,迎着朝阳.
而我是花朵中走出的不可释然之神,
是清风送我来到这里,
才可以深情地凝望着你,
才可以富有感情地歌唱.
精灵之女
那些奔跑着追赶风的人儿
多么愚蠢----
风将他们远远丢在身后.
但是你,停下来与风交谈的人,
最终获得风的亲吻.
撒旦
看吧----
郁金香树在那里安静地开放,
小溪也在快乐中流淌
并且歌唱,
软的烟正从凡人的烟囱里张开翅膀,
每个人都在努力实现他的青春梦想.
遇见你之前,我是恶魔撒旦,
遇见你,我变成河流,树木,或者小草.
诗人在天上叹息
实际上,梦想是浮动的云彩
眼睛闪动如星光
走路的眼睛往往只是看到一点点
精灵之女
风在枝叶间连续吹动一支音乐，
我用理智排斥着爱，
又在心灵上不停地对他呼唤。
啊,那位不可释然之神,
凭着盛开的花朵起誓,
凭着阳光之神,告诉我,
----爱是永不背弃.
撒旦
我起誓......
诗人
你,或者你们,
或者那些绿枝上的生命,
在阳光下,土墙壁上,
世界的每一角落里相遇,
然后张开了
小朵的,多彩的云帆.
撒旦与精灵之女
爱情使人盲目,没有出路.
......
今天,爱在我的心泉之上开出花束,
这朵花的芬芳充满着我小小的房屋,
仿佛一千只夜莺此起彼伏地歌唱,
日夜地歌唱.
就是这歌声,时刻贯穿着我的生命,
指引着我的心灵上爱的激流,
振翼发声,
冲过一切阻挡的岩石,
奔向那---------
无限的爱的天空.

诗人告诉众神
看呀,山林里花正怒放，南风里吹拂着爱的芬芳
......
旁白:时间通过生活来歌唱,富于情感.清晨与湖,水上的仙子与撒旦.
诗人
象是鸟儿在酣梦里振翅,
象是泪水打破所有坚硬的岩石,
走遍世界然后发现美.
撒旦
晨风吹散开天空的满头乌发,
一对鸟儿飞上枝头并且歌唱.
精灵之女
歌唱吧,歌唱我俩的爱情,
绝不象天空里的游云,
我们的爱情,象鱼和湖泊.
撒旦
是啊,歌唱吧,
就象山风那样发出豪迈之音
听!山风象人诉说些什么?
诉说着我俩忠贞的爱情.
撒旦和精灵之女
一切的丑恶都在爱情里丧生,
爱情多么美妙,啊!
给我爱情也就足够了.
嫉妒女神化身飞鸟
他们提着竹篮,采摘来鲜花,
啊!采摘来鲜花,
仿佛一股洪流,是生命,
也将生命扼杀.
撒旦
在你百般玲珑的手里捧着什么?
是献给上帝的杰作吗?
诗人
是一枚精致的花环,在微风里放射奇香,
它在阳光下的异彩,足以使王冠上的钻石
黯然无光.
撒旦
这花环戴在我的头上,
是无价的馈赠.
而在我们用手臂围绕的小小世界里,
笑声响彻天地.
你是王后,我是国王.
精灵之女
呵,歌唱吧,那一位住在天上的诗人,
请您从长笛里吹奏出爱的乐章.
撒旦
美的季节呀，你的歌音
飞了整整一个青春，
飞越过人的心灵，直至渺远的太空。
嫉妒女神隐身
尽管欢乐吧,因为欢乐即将枯萎,
愿你们的生命也象花朵一样.
......

旁白:夜晚,爱在水上书写.
精灵之女
亲爱的,月光多么皎洁,
默默注视湖泊.
我们享有这份甜美,通过小小的
水上的窗
撒旦
亲爱的,在我的心空之上,
也有一束月光,它柔和,
细腻,轻轻流转在
四片嘴唇之上.
精灵之女和撒旦
这爱情,象罕见的珍珠,
温润柔和,它可以让
光明驱逐黑暗......
精灵之女
疲乏告诉我:软塌上有梦想,
有绿色的草坪和典雅的诗歌,
并且拥有那不可有的生活。

旁白:精灵之女默默注视撒旦......
诗人
在你的眼神流转之间,夏日的阳光退去,在秋之晨,生命在水上书写......
撒旦
听!山在歌唱,水在歌唱,
林间的飞鸟在歌唱,
歌唱清晨,歌唱正午与黄昏,
歌唱着每一快乐的时辰
精灵之女
啊,那歌声,覆盖住山林,
河流,麦田和农庄,
覆盖住广阔的天地,啊!
覆盖在两颗爱的心灵之上.
嫉妒女神变成蝙蝠叫嚷
生命应当歌唱,但是止住吧!
----秋声.
诗人
唉!落叶点缀了世界之窗
花自飘零水自流.....

旁白:那咒语即将生效,嫉妒女神暗地里笑,精灵之女即将消失,慢慢变幻成为泡沫.
精灵之女
看这满阶的叶落,我的内心隐隐作痛,
每一种甜蜜都象是悲伤蕴藏.
撒旦
不必为着一片落叶哀伤,
看!在它无声的飘落里,
蕴涵的是不朽之爱.
精灵之女
湿淋淋的衣衫
厮守在窗外
期待一束阳光
撒旦
假如你正在哭泣,亲爱的
在黑夜里
无人的野草地上
请你相信:
阳光正在走来,走来
牵引着你
给你蓝天  飞鸟
以及幸福
精灵之女
诗人说:亘古的是星辰,不灭的是魂灵.
亲爱的，请为我歌唱一曲,
祝福我的灵魂
安然回乡.
旁白:精灵之女化为泡沫,溶入湖水之中.
诗人
画师的笔滞留在秋天最柔软处的拐角,
树枝上停着一只乌鸦,
在无望中哀号......
撒旦重复地唱
一个生命从这个世界上走过
就象一朵小花静静垂落.
......

旁白:撒旦突然起身离去,独自提着黄昏的太阳,走过麦地,走过树林和村庄......
撒旦
爱在遥远的别处,在一堆石头的罅逢里,
泥土之中,在我的生命里,
在与她合一的痛苦和欢乐里.
......
诗人
夜晚,风来我的门上悲哀的敲着,仿佛无望者在哀号,寻求宁静的中心.
旁白:在天上的父只是指责,没有惩罚那罪恶.
撒旦
凭着我的眼泪起誓,我将报复一切的人,乃至一切的神.
诗人
唉!河流被劈开,悲哀在流淌.
撒旦
让一切人到地狱中找我/我在那里做王




正曲:背叛

苦难人
......唉!我原以为这是幸运的,当我登上陆地,走在人群之中.
诗人
除了诗人,谁会关注一株赢弱的小草,怜惜一个不幸之人的命运呢?
唉!为什么富有的人更加富有,穷困的人更加穷困呢?
旁白:诗人渴望凭借着轻轻的梦的力度,荡入人的心灵,但是撒旦取走了众多人的灵魂.
撒旦
我的生命里隐忍着弑血的天性,
我引来黑夜而驱逐白昼,
我手握电闪劈倒路上的行人,
把赢弱的胎儿溺死于女人的腹中,
又让那女人因为悲伤而亡命.
我将欲望的毒注入人的血液,
引导他们把村庄变成战场,
把友爱变成仇恨.
我让善良的人在我的指引下变得凶狠,
我会从中保护一些人,好让这游戏永远延续......
诗人
唉!人类就象一群迷路的孩子,在奔跑中惊魂不定.
苦难人
我在花园里种满荒草,我在黑夜时仰望天空,我在星辰间书写爱和希望,却被夜风吹灭了.
呵,我已经认清:一个人对未来抱有的幻想,就好象一艘疲惫的海上的船,相信那海港,会自动并且及时来到他的身旁一样.
那幻想,象海上的浪花一样在瞬间泯灭,象人一样善于欺骗,象光阴一样不可信任.
诗人
此刻,黑夜宁静,月光宁静,
宁静的山冈上,静静来听:
水流迫切地唱出死亡之音.
苦难人
难道说天国的大门已经向我开启?
一条道路豁然眼前.
道路上鲜花怒放,天使们在歌唱,
啊!死神如此慷慨,愿意向一个年轻地生命发出请柬.
死神
那么,生命交于你的,你要悉数归还.
撒旦
那一位苦难之人,活者不曾见过天堂,死人不能将它描绘,且听撒旦向你坦言:天堂,就好比柏拉图口中的美丽谎言.
苦难人
此时,我的头颅枕着黑夜,玫瑰花瓣也在其间滑落,
夜莺唱着歌.
星星对我说道:嘘,听!生命是个奇迹.
......
一个声音
醒来吧!苦难之人.
太阳升起之时,谁说你不是
重新的生命?
不知名的小鸟吵闹着
是的,是的.我们活着,
只为了活着,
飞翔或者唱歌,
不为别的.
苦难人
唉!活着.
正如飞翔是鸟的命运,工作,
是人的必须.
丢失了乡村土地的我呵,
要去城市里谋求出路.
无论高尚或者低微,
为了活着.
......

诗人
他在通往城市的乡间路上行走,
路边盛开着鲜花,仿佛是他年轻的生命
浮幻出种种奇异的美的景象.
旁白:城市里,没有田野;很少树木;
    没有火,却在黑夜里光明四处.
    城市里,缺少泥土与河流,
    那温暖人心的,恰巧是橱窗里的闪光饰物.
     ......
诗人
招聘人的眼光犹如两团火焰,在苦难人空无的内心扫射.
他选择优秀,他自己却不见得是鹰.

苦难人
到处都是失败者哀怨的目光,
哪里会有体面的工作幸运地落在我的头上?
我,一个农村里来的青年,遭到百般戏弄,
他们原本又能掌握多少?他们讥笑我,
犹如落叶讥笑落叶----
飘荡在城市的街巷.
唉!此刻,天灰蒙蒙的,没有一片云,
我的内心布满忧伤.
忧伤犹如一张蛛网,绵软,却坚韧.
诗人
呵,希望,
哪一位少年不曾
在她洁白的心胸之上,
描画绮丽的幻想.
但如今怎样?你坚持,
那希望,犹如一道曙光,
又会象手中放飞洁白的鸽子
终于到蓝空之上.
那么,暂时的失望不算什么,
命运之神怎么会完全抛弃一个生命?
苦难人
是的,命运之神怎么会完全抛弃一个生命?
我已然获得所需,贫穷,
但是不再挨饿.
诗人
这是一个凡间城市的早晨----
车的喧嚣犹如鸟在歌唱,
道路上的行人犹如微风里起伏的麦田,
人和麦子多么相似,没有更多的思想.
小丑1
狼是胆大的行动者,
人瞻前顾后,向往又胆怯.
小丑2
人比狼更加凶残,一旦思想成熟,
无论恋爱或者杀戮.
小丑1和2
唉!人世间.
.....
苦难人
她是谁?犹如我生命的天空出现的第一道异彩.
我愿意我的心儿欢快如同一只小鸟,
以柔软的羽翼轻轻梳理她的长发;
夜晚时候,我又渴望变成一束月光,
投自己小小的影在她正读着的书上.
呵,我的心象一只,啊!不,
是一千只受惊的野鹿,
纵情地奔跑在想象的草原.
----我想望着她.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
会象一朵含苞的花儿,犹豫着,
迟迟不肯对我开放呢?
......
旁白:诗人沉默着,把忧思编织成为黑纱,笼罩着世界......
苦难人
我梦想着一匹白色的生翼之马,
我梦想有一顶王冠----
配的是鲜花不是宝石,
呵,我梦想她走来以爱之浆果与我分享.
美梦,使我具备上等人的一切美德.
......
这是我小小的心的愿望,
现在,我不忠于任何法规,
只对爱情尽责.
我的爱犹如一只苇笛,能自动地发出音乐.
为了使她快乐,我愿意抛开整个世界,乃至信仰,
只对她唱起赞美歌.
诗人
唉!不相称的爱情只会是铅笔描画的云团......
苦难人
是的,从她口中唱出使人忧郁的小调:财富胜于一切美德.
诗人
星辰啊,请你在夜晚宽慰这一个少年,
他的心仿佛一只受伤的野鹿,倒在血泊之中哀号.
星辰
我的光芒微弱,然而,太阳由我点燃,去吧,忧郁的孩子,赢得你的事业,从而赢得爱情.
旁白:人在高声谈论理想之时,撒旦就象猎人一样耐心等待着.
撒旦叫喊着
美德犹如梦想,罪恶才是现实.
请跟随我,欲望的撒旦使你获得一切.
旁白:撒旦的声音仿佛夏之烈日,炙烧着大地,树木,人心.
     人们咒骂他,躲避他,他仍然夸夸其谈:
     那些躲避我,指责我的人,却在内心里偷偷把我抱紧.
苦难人
那在我内心里的主,告诉我,
从农田里带来的经验没有过错,
永远在正途上行走,用勤奋换来收获.
旁白:农民在田地里忙碌,小贩们在市场上叫卖.....
     但是小鸟站在城市的电线上哀号:
     勤奋不能使人富裕.
撒旦
我许诺给凡人以飘渺的黄金梦,
我看见田地不断荒芜,
城市无限扩张.
诗人叹息着
城市犹如狮子张开的血口,物欲犹如一枝毒箭......
但是种种欲念迷惑了众人,他们不觉得自己是在悬崖上舞蹈,
他们不晓得故乡在哪里,啊,思想的田地已经荒芜
......
旁白:诗人的叹息只象天空里吹过的一阵微风,连树叶也不颤抖一下.
诗人
人才市场上的人们犹如古罗马竞技场上的英雄,有胜利者的欢呼,有失败者的颓丧.....
诗人
他们把道路填平了却使行走更加艰辛,
他们把房屋加高了却使居所更加狭窄,
他们背弃了上帝给予的洁净的空气,
却叫嚷着为烟囱里的浓烟而欢呼.
人类多么地可悲,把满身的枷锁当成炫耀的资本,
内在里却是空无.
苦难人
为什么那么多房子没有人居住?
为什么那么多工作还会有失业?
为什么人要象牛一样的卖力工作?
我站在城市最高的楼顶上俯望大地,
全然不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
----美,象是一个虚构的情节.
旁白:唉!一个人命运的不幸只如一片春天里偶然被风吹落的树叶,
     毫不影响诗人们对于春天的赞美.
     但是,人在人的中间,有着莫大的悲哀.
撒旦
为了可怜的食物,羔羊也会发怒......
苦难人
在我内心里的主,我有什么理由对你信任,
我亲眼见到善良的人在罪恶面前低下头颅,
我亲眼看到得不到血汗钱的老实人用刀捍卫权利后,
得到的是无情的宣判和一颗致命的铅弹,
......
那在幽暗中向我显现的神灵,
在我没有出路的时候你愿指明一条出路给我吗?
撒旦
我的苦难的孩子,你必须放弃你内心的主才能跟随我,在我的黑袍下将使你获得庇护,你不是我的奴仆,我们是朋友.
苦难人
那么,告诉我,凭借着你的黑袍,我将如何获得?
撒旦
啊,看看那些彩票销售商的把戏,
我一眼就能拆穿.我愿意给你以帮助,
使你从他们获得的不义之财上获取一部分,
不用担心什么人间的法律,那是受保护的正当.
......
苦难人
月光柔和地注视我的新居,
我拥有美丽的女人以及财富.
在这样的时刻我没有忘记宴请你,
那个用黑袍庇护我的神灵.
撒旦
一个善于满足的人绝不可以充当我的朋友......
苦难人
是的,我渴望更多,
以前我认为金钱好比一把利刃,
诗人告诉我它会扼杀人的性灵,
现在,我的心被它深深吸住,系住,
无法挣脱.
撒旦
把众多人的财富积聚变成自己的财富,
聪明的朋友,彩票给你什么启示?
用智慧获得你所需要要的,这就是思想的真谛.
......
苦难人
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了,
高尚的品行只是泡沫,正直如同玻璃般易碎.
----当人饿时,比狼善于堕落.
把利益的诱惑灌输给众人,
让他们自愿地奉上财富,
绝妙的主意使我成为贵族.
撒旦
自豪吧,杰出的青年,
愚昧的人民被你蒙骗,还在你编制的美丽梦幻里,
对你百般夸赞:
你----
奋斗的楷模,致富的典范.
苦难人
若是问我奋斗的经历,
自有我的一套说词:
如何依靠勤奋和毅力,
如何凭借胆识与智慧
.....
----故事离奇又动人.
但是,善良的人儿,就这样轻易取得你们信任,
这归功于我的盟友撒旦,你们归依上帝,
却不知道魔鬼的裙下无比安逸.
苦难人之心
你的血液充满了污渍,
要比黄河的水源更加浑浊.
在上帝的面前,你装作比基督更加虔诚,
在人的面前,你显然比撒旦更坏.
苦难人
种种欲念束缚住我,我的心只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喘息.

撒旦
来吧,我的朋友,把欢乐的酒杯举起,排解你内心的忧愁......
还有你的娇小的女人,哈哈,金钱的魅力在于尽情挥霍,看吧!金钱足以买来一切,包括年轻女子的芳心.
诗人
在金钱面前,爱情,
只如一朵赢弱的小花,凄落在荒草丛中......
苦难人
我常常梦见那些在我的罪恶受到公正的裁断,我常常感到惶恐和忧虑.
撒旦
我的朋友,不要害怕什么公正,在我的黑袍下,
公正是一杯注满毒汁的烈酒,
芸芸众生都已经喝下,
纵然他们向天空祈祷也不会得到回音,
贪婪会让他们的祈祷变的软弱.
啊,我的朋友,在我的黑袍的庇护下,
强者注定统治,弱小必须顺从.
苦难人
我的朋友,在你的黑袍的庇佑下,
我有理由相信:
金钱和权利是一对孪生兄弟.
撒旦
公平,只有用良心裁断;
法律,我随时用它致人死命.
苦难人
权力犹如一把闪光的宝剑,
使用者高高站在人的头上,
使人畏惧,你听他大声疾呼,
远古和未来都在这声音里颤栗
----我的服务于人的.
诗人
权力面前,我是个无用的老人或孩子,
只有在爱的面前,我才会象青年一样的充满激情.
我从不理会权力的引诱,只赞美那直接的,
毫不掩饰的爱的冲动,
只赞美含苞的花儿,给人以无限的美的想象.
苦难人
蜜蜂无法抵御香花的诱惑,人又如何抗拒?
诗人
蜜蜂的欲望是给予,人的欲望是贪求.
苦难人
给予?
诗人
人在高山的面前的渺小的,
高山在天空的面前是渺小的,
天空在爱的面前是渺小的.
爱犹如静水,它以澈底的清澄,
温润人的四肢,四肢乃至心灵.
爱是无限的给予,给予即获得.
苦难人
谁给我以爱?除了恶魔撒旦.
撒旦
不要让伪善者的言论搅扰了我们狂欢的兴致,
我的朋友,只要你足够的狠毒,
自有他人替你承当罪过.
苦难人
我信......
旁白:诗人叹息者,天空完全被黑暗遮掩了......
苦难人
撒旦,你这个恶魔,
你安排给我的亲信背叛了我,
将我安置在这牢房里,作何解释?
撒旦
哎!可怜之人,
你跟随我,却不了解我,
我愿用罪恶惩治罪恶,
然后罪恶繁荣昌盛.
不必过份的抱怨和忧虑,
我会救你出牢房,使你
更贴近于罪恶的本质.
旁白:一千只乌鸦飞过城市的上空......






















末曲:返回

诗人
只有故乡才是永恒的归宿.
河流之歌
是的,是的,河流歌唱着:
她在沉默之中等候你的归来,
无论你贫穷或者富裕,无论你犯有多大的罪过,
她沉默着,犹如母亲含泪的眼光.
苦难人
这是我孤单的旅程,
阳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大地,
照耀着远近的风景与生命.
旁白:远出隐约的村庄充满诗意,
     鸟儿们在那里唱起和平之歌,
     蜜蜂,蝴蝶,花束,一切美好的事物.
     ----足以使一首抒情诗具备永恒的魅力.
苦难人
愿我在这里停下,在我幼年老师的门前,
作暂时的休憩与仰望.
村民
唉!一位可怜的老人,厂矿的教师.
若不是一生献给教育,无儿也无女,
若不是厂矿体改,迫使他提前退休,
若不是学校归向社会,这虚伪的一套,
让年轻的凭借关系的在职教师占去名额,
若不是厂矿倒闭,他又丧失了劳动能力,
若不是人世冷漠,虚情又假意,
或许,或许......
苦难人
唉!万能的造物者,看看你脚下的土地,看一眼你的子民,
善良的人儿怎么蒙受苦难,罪恶的人又怎么穿着华丽衣裘?
我在破屋前长久地沉吟,叹息:
一位老人,他死了,没有墓碑.
只留下你呀,只留下你,
留下的是我无忧岁月的忆念,
留下的是他死前最后的热泪.
你仿佛阳光下哀怨的眼神,
绝望地凝视大地;
你仿佛天空里欲雨的云团,
遮挡住一切的风景和光明.
一位老人,他死了,没有墓碑,
只留下你呀,留下你,
留下的是光明世界里独自的暗影,
无声的哀号.
......
诗人
造物者呀,我们的天父,
丢开您的桂冠,把荆棘重新戴在头上,
把您的玉杯旋转盛来苦泪饮用,
从您的宝座上下来,走到苦难的人中间,
挥舞你的权仗去保卫他们吧,掘起罪恶的根源.
造物主呀,我们的天父,
请您聆听一下苦难人的哀求,
给他们以方向的指引,带他们走出陷阱,
不要称呼他们为你的奴仆,把他们当成你的挚爱,
当成你的兄弟和友朋.
苦难人
我见到的浑浊的河水呀,你们匆匆流动,
将要去往何地?
你将在永恒的流动之中变得清澈吗?
河流之歌
是的,是的,我们在流动中洗净污渍,
然后去往永恒的美的天堂.
在那里,我们寻求没有墙壁和屋顶的房舍,
聆听从心魂深处抛来的最高智慧.
我们爱着身边的人和那些远远不曾谋面的兄弟.
在那里,我们只颂读一首诗歌,只拥有一种感情,
只接受从圣贤手里递来的醇酒一样香甜的美德.
在那里,只有春天,没有寒冬,
雪花会象鸟儿的羽毛一样柔软温暖.
在那里,有永恒的爱的翅翼将我们庇佑,
我们快乐的劳作,生活幸福,
没有国王,也没有忧愁和烦恼,
只有一位深深爱着我们的上帝.
旁白:苦难人纵身跳入河流......

是如（海）

谢过两位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