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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中间(3首)
文/晓吾

◇在父亲墓前


山下的桃花又要开了
父亲,我又可以
在山冈上
陪你
看今年的桃花

你一直是静默的
我也是
十五年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
我们并不需要语言

我想象中的雨
并没有落下来
父亲,我甚至能够
和你
相视而笑

风将花香送过来的时候
风也是香的了
粉粉的香
落我一身
也落你一身


◇你在他们中间

我确信,你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存在于他们中间
每天我都可以看见你
在时间的隧道里,来来往往

有时,你在清晨送孩子的路上
背着书包,可笑地追赶着小孙女的笑声
有时,你在接孩子的人群里
一边与别人神侃,一边保持着警惕的张望

有时候,你在靠着南墙晒太阳的老人们中间
戴着老花镜,一字一句读报纸上的过时新闻
偶尔,你不理嘈杂,脸上蒙着热毛巾
在街头老理发师的剃刀下,闭眼养神

有时候,你回到张狂的墨香里
看着我重读你龙飞凤舞的叮咛
在夜半传来的时轻时重的咳嗽声里
我依然不能安睡,半梦半醒

我知道,你就在他们中间
不过是换了一种存在的形式
你每天都看着我
来来往往,奔忙在时间的隧道里


◇在我们中间

我确信,你从生活的树上
落下来
与常青的松树上
落下一枚松果
没什么分别

我们都在这无边的绿森林中
你落下
你也还是
在我们中间

201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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