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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步
[i=s] 本帖最后由 红尘一笑 于 2013-4-20 22:20 编辑 [/i]
登云南大理剑川宝顶寺铜矿勘察工地
第一步，索桥
更多空手的人，在我反方向
漫不经心，如一个个空无一物的漂泊者
一次又一次穿过我，空余下
这座，叫做西浪，年代久远的桥
水声在下面，趁过完桥之前，赶紧录下来
过完桥之后
它们就会化了
比清水更清的幸福，就会
在河床上退潮
第二步，山路一百零八弯
像是石头缝里细细的一根游丝
它与鹰的距离并不远，悬崖已经陡得不成样子
娃娃们无法找到湖水的眼睛和山涧的流声
及一些耐用的书包，文具
云朵就那么白着，即不落下来，也不飘走
带着孤独，高度和窄
呼啦声响起来的时候
这个世界好像除了他们，所有有耳朵的东西
都听不懂这声音
包括我
第三步，放羊的小女孩
她以为躲在路边，就不会碰上车了
事实上蝴蝶升空的时候，云朵就开了麻花
牛羊正频繁走动，聚散
她再次躲开了车子
油腻小书包明显下滑，使劲敲打山谷的空旷
她不说山高路险的问题
羊们夹缠不清之前，笑出来一大片春天
现在，少了一颗牙齿的她
两手张开，像只飞快的小鸟
正有些若无其事
第四步，山里人家
1
一斤葱，一斤蒜，一斤辣子
生活不是那么容易，就称的很清楚
远方有山谷流水的回声
近处有人，把喝空的啤酒瓶使劲砸碎
2
村庄很空，伸进去的手，捞不到一粒水滴
阳光走动着
一会儿在小女孩的眼眸中，一会儿在小男孩的手上
一会儿，在云朵里
一会儿又掠过牛脊背
3
他家的狗，在我到来时低头
阳光那么遥远，我摸到它的毛发和它的友善
擦肩而过的山涧慢慢低垂，从左眼
流到右眼
主人开始烧火劈柴
煮了一大锅恐高的饭菜
4
一只鹰抹去自己的影子
抹去眼中的核桃树
它在自己的世界，炊烟燃烧之前
丝毫不感到干腌菜汤的味道
开始变淡
5
我们在山上看山村
山村在山间看我们
我们很瘦
山村很零碎
我们在山村看山村
山村在山村看我们
我们很陌生
山村很丰盈
第五步，土语
有人认出我来
在这无人分享的山里面，仿佛蓄谋已久
土语却提到外地人
一大片一大片的空旷无法交流
而我，则拾了一大堆干柴火
专拣老人手背上的疙疙瘩瘩去烘烤
周围的人们承受着阴影
他们的脸上
牛群在耕地，岩石扑簌簌掉下来
谁还在乎
岁月这浅浅的盘子呢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
把南方的骡子说成北方的马
第六步，牛羊骡马牲畜
山路弯弯，好像没什么理由
高高的石头密密的刺丛，及刻在土疙瘩上的长短
骡子的眼里有两簇火焰
山路是割断的青草
正被风吹乱
牛，羊，骡马牲畜
足够我
隐姓埋名其间
第七步，高山顶上
我不算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整个上午都被她摘，拼命地摘，摘了一大把山头
四月繁花似锦
而我就站在花芯上
被她摘下，放进云朵
小鸟多么安详，它飞过阳光
这是一些勇攀高峰的鸟，储存了大量的能量
它们的翅膀
借助人间烟火之后，先我而动
拍四面八方
第八步，石头下来了
石头滚到面前时，已经是四月
雨季还没来
爬山坡的小孩，似乎
并不惧怕，他们举重若轻，赶着一大群，去垒篱笆
然后构建一个伊甸园
他们把书包和筐藏进胡豆地，把手举起
土旮旯上糊上笑脸
第九步，多出来一步
再差一步就是悬崖
我见过悬崖，但没跳过崖
他们说，跳下去，很快就下山
跳崖是有罪过的
必须坚信这点
我以我的名义说
跳崖也许是下山最快捷的办法
但世界如此清凉
所以绝不能往下跳
谁都不是个追求罪过之人
想想就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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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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