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松

18、和碧烟的诗5首

◎把誓言立起来

把心立起来，心里的苦水
自然就控干净了，只剩下誓言
也立了起来，脱了水的誓言
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跟一具干尸
没什么两样，走路不带一点声响
活脱脱一个幽灵，从过往走来
显得更加苍白，而你的动脉血管
静脉血管甚至毛细血管
都与之相通，你心脏每一次起搏
都能感觉有一条细绳
勒得你喘不过气来，木匠用墨斗
轻轻一弹，就把你俩的影子
连成了一条直线

◎爱情没有存储

爱情没有存储，不是你的程序
突然瘫痪了，你的系统提示
存储的空间严重不足，儿时的储钱罐
净是些零零碎碎的硬币，以及一些
杂七杂八的残梦，轻轻一摇
声音还很悦耳，有高亢的
是懵懂的激情飞扬，有低沉的
是青果掉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怎么也填不满，那就用冰雪
轻轻盖住吧，还能够保鲜
千万别听烟花的召唤，那一声脆响
会把你的美梦炸醒，那些碎片
也会堵住你回归的路口
而春天的一条短信
会让你提前破茧

◎潜伏的月光

宋朝的月光，潜伏在草丛里
被唐朝的蛐蛐，咬得遍体鳞伤
霓虹灯是清朝的警察，前朝的那些破事儿
他才懒得管呢，你潜伏在尘埃里
顶着用萤火虫写下的状辞，向星星告状
星星在那儿挤眉弄眼，笑你自不量力
别人家里的那些事，又与你何干
你把长恨歌唱成龙船调，又会有谁
来推你过河，把成叠的情书撕碎
撒向空中，是化成蒲公英
还是化成柳絮，那就要看桃花的
脸色了，那一层窗户纸
你又怎么能够捅破

◎把眼泪抛给黑夜

白天不适合流泪，你的眼泪
只能抛给黑夜，或许还能
凝聚成露珠，如果能够碰到寒夜
还能冰冻，珍珠就是这么炼的
连蚌壳都可以省了，把他们串联起来
就是一条项链，围在脖子上
就是紧箍咒，咒语是一串密码
在你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誓言
也能攥出水来，甚至一些真相
都会被黑夜风干，你还能够听到
深埋地下的心灵之泉吗
那口沼气井
何时才能挖成

◎誓言在诗词里消瘦

白天重复多了，太阳
就会变瘦，夜晚重复多了
月亮也会变弯，正好把他用来
收割誓言，誓言藏在一首古典诗词里
那就把古典诗词连根刨起，誓言藏在现代诗歌里
那就回车追赶，让它喘不过气来
指尖里流出的光阴，只是一团雾气
会让你迷失自己，独自行走
并不为谁漂泊，挥一挥手
把云朵放逐，遮天蔽日的蝗虫
又是谁制造的瘟疫
把你写下的诗词
连同誓言
都一起啃光

2013.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