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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

[i=s] 本帖最后由 车行天下 于 2013-1-12 15:35 编辑 [/i]

1; 高

壁立千仞为峰
而上
是绝地
是不胜寒的高处

总会有低矮的蒿草 或者苔衣
于疾风中匍匐着身体
不显山 不露水
如秃顶最后驻守的几根稀疏的毛发
绝处而生

2; 山

风是背景乐
雨欲来时 风已满山漫谷

雨是在鼓点声中
骑千万匹彪悍的战马 得得而来

之后 山洪如大军过境
淘尽残枝败叶 淘沙也淘石

最后 只剩下泉水叮咚的余音
于山涧中 袅袅不绝

山自岿然 不动不言观世音
自始至终 只是一个沉默的看客

3; 流

山不转时 水转
水不流时 我游

尽管我只是来自山间的一块顽石
在修炼多年以后 我也学会了鱼的本领
逐浪而沉 而浮

直到 被无数个暗礁 无数个桥墩
打磨成一枚光滑的鹅卵
直到 河水干枯
我被一堆研碎后的沙砾湮灭

4;水

更多的时候
我醒着
或者温柔而安静
或者暴躁而咆哮

但我本来的面目
是冰点之下熟睡的 一块毛玻璃
任凭凌厉的夜风在脸上 雕刻着
沧海桑田的依稀痕迹

也许某一天
我还会是 一瓣飘扬的雪花
在你偶然伸出的掌心里 融化
成为一滴晶莹的泪
车行天下万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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