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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黑色的鹰高过墓碑》(外二首)
《一只黑色的鹰高过墓碑》(外二首)
文/云南匪石
◎ 《一只黑色的鹰高过墓碑》
那只黑色的鹰隐在云层最深处
每根纯黑的羽毛凛然而立
在与风暴无数次的搏击之中
熔炼、煅打、淬火,洗尽杂质
黑如焦炭,黑得透亮
黑得钢铁一般坚硬
柔韧,比初雪更澄澈
——更黑的,深藏于它身体
底部,剧黑的潮汐一浪高过一浪
这即该便可喷涌的火焰
在它体内剧烈地涌动,翻滚,发酵
经年不息,令它目光如电如炬
高高的墓碑越来越心虚
《第五交响曲》的旋律层层逼近
攀向高潮,“我要卡住
命运的咽喉,它决不能把我
完全压倒!”此刻
辽阔的尘世,紧张地屏住呼吸
多么的静!失而复得的光
开始滴落,声音清澈:这黑色的鹰
从我胸口破壳而出,腾空而起
2011.2.12
◎ 《冶炼》
昼与夜,生与死,前世与来生
重重波涛步步进逼。这风浪中心
卷起的浪花托举此刻的静
宛若朵朵莲花的开放,无声地
汹涌,浸注,填满每粒幽暗
的尘土。在灰烬深处,墓碑
排着长队,向远处伸展
你坦然迎向它们,纵身而下
在三界的缝隙之间冶炼尘世
从溃散的灰烬之中释放
被囚禁的光:它开始燃烧
开始舒展四肢,铺开上升的路
见证你止息波涛,完成涅槃
2011.2.25
◎ 《根》
这些生锈的泥土,这些花朵和果实
一直在儿时的时光里,郁郁葱葱
我多么熟悉:它们直抵深处的根须
它们与泥土相依为命,它们
从一个个倾覆的朝代废墟下面
挣扎而出,在必经的路上
把仅存的汁液酿成琥珀一般的冰糊
呈献出来。把一串冰糊籽举起来
举到眼前,它已远远超过一碗冰糊的重量
尘世止不住时光摇晃,敌不过风雨撼掳
何时,才能从一粒尘埃里挣脱出来
为空荡荡的肉身,找回我们遗失的根
2011.2.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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