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日子

陈文礼

[b]鸟，日子[/b]
               /陈文礼


[b]写诗[/b]
   
那年我坐在宋词的旁边
我开始写诗，使用了一些
如比喻，排比，夸张，狡猾
聪明，等字眼
我熬夜加班赶点，盖上了合格的标签
第二天，按照市场价格出售
10元钱3斤抒情，货到付款
主要用于排毒， 消化，养颜
是年轻女子的必备良药

五天一疗程，药到病除
实惠，又推动了市场经济的发展
不再反弹，不再萧条

春天过后，千花万树李花开
有人过敏，有人肾虚
吃了用我淘汰的词语加工完成的诗歌
有人阳痿，有人经期不调

随着岁月的发展
我写的诗歌缺少了创新和挑战
陈词滥调，滞留在橱窗
与发展的步伐格格格不入

如今，我还在销售我写的诗歌
我那些老旧的零部件都已生锈
坍塌了我的灵感
被人举报，一个叫工商局的女人
吊销了我的生产营业执照
我还剩下一堆词语
和一无所有

[b]再去山海关[/b]
            
再去山海关，于是，我想到了
海子，铁轨，锈迹斑斑的诗歌
这些年，我用不同的姿势去
理解，沟通， 筛选
他内心的孤独和兰州一带的麦田
是不是被他的七姐妹收购
或者倒卖

我试图尝试清醒，山海关的风声很紧
也许某些缩头缩脑的少男少女
说不定就是海子的粉丝
如果我一不小心
说漏了嘴，不是被一顿挨打
就是有牢狱之灾的可能

我尽量闭上我的嘴巴
在这个英雄泛滥的的年代
我最好，保持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因为我的嘴巴除了吃饭
另外的功能就是和诗歌接吻

[b]梦[/b]
   
我梦见自己走在三月的路上
河水旁边，开满了一树的桃花
我小心翼翼的折一朵
想到去年一句，依旧笑春风的唐诗
此时。左边，刚好路过一位
露着锁骨的女人

清晨六点的时候
隔壁一个青春女孩
正在点播一首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每个晚上，我都会重复
做同样的一个梦
我去咨询了五环外的一个
被吊销了营业执照的蹩脚医生
打了一针治疗感冒的青霉素
然后，开了一副命犯桃花的膏药


[b]无题[/b]
     
雾霾天，刚收起了作案的工具
我就跑去2号地铁，然后再导
1号线，去西单
乘车途中，我身体单薄
差点被一个中年妇女，挤出了窗口

我来到西单图书大厦
正在排队等候，付款
一本某某诗歌杂志10元
刚好轮到我的时候
我拿出一张邮政储蓄卡
刷了一声响后。对不起
余额不足

我把书放回它该存在的位置
我走了，擦掉了第80页
我还残留的指纹，我害怕
我一走，它就脚后跟的跟着我
像一个特务，在我半夜醒来
我的命就悬挂在书本里面了

[b]鸟，日子[/b]
         
温暖曲线正打在我的脸上
此时，春暖花开
我又要去北京图书馆，挂号了
已经好久不曾光临，我的脑袋
生锈了。
此次，前去，打算订购2两颜如玉
和1斤治疗写作的灵感的膏药
再熬半壶姜汤，一起喝下
夏天过后，能不能在我的肚子里
吐一点墨水，再恢复从前的激情

最近，生活拮据，看书的钱
都用来买大白菜了
物价上涨，人心也惶惶
五环以外一个村妇，一块五角钱半斤
的洋芋，除去包装袋的重量
我嘴皮子都说破了
硬是多收我1毛钱的手续费

哎。这日子，像鸟儿一样
居无定所，刚生下的鸡蛋
就被狼狈为奸的生活吞没了
我硬是没有捞到一点好处
三月就迈开了这个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