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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组诗)
[b]雪[/b]
对洁净的想念。
即使一条柴干在凄风苦雨中
面对雪花的飞临,浑身都充满温暖。
总觉得雪的降临就是一片希望的降临。
树木冻在寒里,每一片雪花都是一块炭火
它让黑渐渐淡去,大地白起来。
一瓶墨汁在雪的音符里,渐渐地稀释
我的心胸在这一刻,渐渐地拥有
一丝萤光的质地。这时的一个世界
翻卷在童话里。我也可以在童话里与雪交织。
一个白的音符,与一座黑琴构筑一个舞台
雪的凄艳在这一刻它的呈现就是
一场摄影,逼真得裸体一般坦荡无存
[b]那么上方,到底还去不去[/b]
上方不去,那么谁告诉我哪里要去。
谁可以告诉我这个世界,哪个地方是确定要去的。
从上饶到山口,又从山口到上饶
家园我是来来回回的来来去去好多趟了。
母亲依然还是从前的母亲。
老不老相隔一段时间去看她是看不出来的
换句话说,就是看出来母亲一天天正在老去
又想怎么样。我不是同样一天天老去吗。
所以,我这么再三犹疑,上方到底是有没有必要去。
去一趟上方可以是可以的。但是去一趟上方
心里总要有点规划好,去一趟上方
到底是不是可以稍微地能够做好一点什么事情
[b]模拟的一条河流[/b]
相对于男人的牛仔裤,裙子
更趋向于一条河流。岸是青草坡。
岸两侧的上端,是两座挺拔的山峰。
裙子的妖娆,恰好把一条河流
蜿蜒成蛇的舒适度。鸟音在悬崖的边上。
再上面就是两只玛瑙,镶在秋天的壁潭
这样的一条河流假如能够再深入一点
假如,它常年奔涌不息的都是桑桑响的
趵突的涌泉,那么它的身价就会在岩浆的撞击中
不断地升级。像信息化条件上面的反导,与太空。
尾随这么的一条河流在季节里行走我想
不知道会有几个人,还能够记得自己原来的住所
[b]刺青的火车[/b]
只要稍微地感觉一下,蝉的钹子
它已经开裂。要是歌星的演唱会有一场
跟处暑的蝉这么辛苦,那么我想树林就应该
全部都是歌星的了。我没有权利,去分配树林
公开砍伐也好,偷偷摸摸地锯掉也好
树林里面没有什么树木,可以是属于我的。
我只能在计算机里,神魂颠倒地唠叨火车
可不是吗。稍微前面一点点,白露站到了
火车又一度地,从统一被用火燂过了的树丛中开出来
那种灼伤的痛,不是在火车身上而是在我的身上
因为我总是唠叨它。于是火车每每途径我身旁的时候
它就用焦炭的壳子烫我。只要稍稍地乜一眼
你就不难发现我身上褐癜风一样的锅巴
都是哀惜用烙铁,一块一块地为我烫出来的
[b]三十八度里的一阵雨[/b]
依旧还是煤烟沿着鱼肚呛过来。
依旧还是电焊条。鸟雀一拨一拨
四处寻找泳池。我不可能有机会去寻找爱情。
三十八度里的一场雨,是秋老虎饿了
酷暑为它送来的茶点。路面仆仆
溅起一些灰尘。三十八度里的一阵雨
是天空的邮箱,实在是盛装不下去了
它的链条,黑滋滋才滴下去的
几滴油。三十八度不会真正地从内脏
里面,顾及草木的熬受。三十八度里的一阵雨
是酷暑的蛇舌,翻花一样的一段胡诌
[b]一种过程[/b]
已经学会对春天说,没关系。
我要学会对多休息一会说,好的。
对渣尘要不断地说,好,好样的。
我对等待不说,手指已经黄了。
对爱情可以平淡地说,它已离去多年
对海子说,为什么,要读那么好的学校呢。
对酒说,我爱你。在母亲的身边
我几乎没有说什么。我想说并不一定
比不说更好听。而至于什么什么成就可以说
所谓的大师一般,基本上都是死了的人
[b]白露[/b]
景阳冈上面的老虎,已经被武松打死。
手没有缚鸡之力的我,是不是可以不怕了。
喏。其实一路上走来我想想,也没有什么怕不怕的。
我们怕的东西,远远不是老虎。
比如说一棵草好好的,一只脚,就从它的头顶踩下去。
比如说用手,直接就敢去抓蛇的人。
比如说海子只来了十九年,火车不分青红皂白地
就把他带去。比如说螃蟹、狼狗,比如说猞猁。
虽然说这些比如,都不是很恰当但是它已经足足
让我们触目惊心。于是我每每,就向往白露。
白露它透彻得最普遍。那里才会有意念的鸿雁飞来。
它播种下露水,让满目的生灵,都在鶂鶂的开裂后面苏醒。
白露,我期待你就是一只从窗口掠过的玄鸟
以你的一份幽静,唤回我已经濒临死亡的爱情
[b]三十六度[/b]
不要指望两尺就到达处暑。
美国的航空母舰到近海也都还需要
一定的小时。阿联也已经尽力了。
假如我是他的教练,我会叫他跳绳
斜着身子跑步,到树林里攀树枝。
学打猎。笛子虽然是自己吹响可是小鸡
孵不出来你不能说鸡母鸡窝没有责任
在这条触目得井井有条的河道上
三十六度已经够意思的了。你想下雪噢。
在寒冬雪乌天黑地地穿来,而后被脚印强奸
我说雪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来。这么说
应该有所明白了吧。不要指望瓦是蓝的
也不要指望蝉能够扑火。三十六度
相对于酷暑这么一块赭红的焦炭它已经
算是一种怜悯、一种施舍一般的开恩
[b]在洪水中奔走[/b]
这条河曾经是多么荒寂。
它的曾经,是一条辫子。它的四周
曾经布满,血恨累累的伤痕。从浑浊到清澈
又从清澈到浑浊,曾经付出了多少人
沤心的打理。直至窗外这段雨水当当地
敲打铁皮。一切澄淀剂,都是徒劳的。
洪水,在多年以前,它就已经泛滥成灾
现实中的我们就是一些,在洪水中奔走的人。
时间,发条一样的紧。不要胡乱地观望
更不要,总是抬头想期翼什么。在洪水中奔走
假如心底还可能打捞出一份清澈,除了珍藏
我们还必须真切地珍惜好脚。在奔突的行走中
我们应该让清澈,芝麻那么一丁点大的火星在洪水中
不断地明亮,并且重新结果、开花、生根
[b]西装短裤[/b]
三十九度的河面上那么多船。
三十九度的河面上那么多船桨一桨一桨
拼命地划船。它们不光是为了展示健美
锻炼身体。穿裙子的人有穿裙子的人的想法
这是河流的一种必然。穿西装短裤的人
有穿西装短裤的人的想法。这是河流的
一种必然。河面上那么多船一桨一桨拼命地划动。
这是河流的,一种必然。都是划船只不过
船的桅杆上面旗语不一样。面对裙子我的心里
是这么想的:三十九度,反正都是鏊子上面烙泥鳅。
随意地穿一条西装短裤,让对面的船只也看看我
是不是有一点点像站在甲板上,被风吹着的样子
[b]露珠[/b]
为什么要跑步,为什么要把鸡肠
猪肺,削减为萝卜、长扦豆,为什么
三十八度里我不动声色。为什么
片石上面迈出的每一步我都会记住小时候
妈妈跟我说的一句话,要小心翼翼。
为什么,枕头一再垫高、再垫高
三十九度,我还一再地要用毯子遮盖好
关节,与肚皮。为什么要学写诗。
为什么,每一次去买菜除了付钱我就一直
都没有言语。为什么动不动就想念家园
为什么,出租屋的僻静,动不动就会让我想起母亲。
为什么要决定戒烟、跑步,为什么要把
鸡肠、猪肺削减为萝卜、长扦豆,为什么
我会基本想好,不管你存在不存在
我都决定,要到乡土边缘的草尖上去找你
[b]农民是手扶拖拉机[/b]
相对于火车的圆滑,农民
就像是一台手扶拖拉机。它每拐一个弯
都笨拙得像耕田的犁,要双手在后面用手去拉
去拽。前后身弯曲成角尺,它头发虫一样
才战战兢兢地向前面欠身。农民的朴实
与手扶拖拉机也一样。清明浸种
小满割麦。脚印每向前面迈进一步
都像是稻田,捧读风雨的一本通书。
刷去泥浆进年关,腌几斤咸肉,留到来年开春。
年味还没有烘干,沿着咸肉发散的香味
农民又手扶拖拉机一样,开始耕田
[b]剃头[/b]
总感觉有很多细胞,是被头发
吃掉的。颈椎呱嗒呱嗒地响,是头发
咀嚼词语发出的响声。我无所事事。
左思右想写诗,还不如剃头。
剃头时推剪滋滋响,比颈椎呱嗒
呱嗒更磁场。像两齿锄,为菜园松土
一锄头挖下去,菜园地会兴奋得
全身心舒展。头发,一毫米一毫米地谢落
头皮,一毫米一毫米地贴近氧气。
这么的经过之后,我想词语它会不会从更喜人的
皮肉里一毫米一毫米更清晰地成长起来呢
像诗歌。像用盐水,浇灌菜园的农民
他们的蔬菜能不能够,新头发一样地蓬勃起来
[b]三十五度[/b]
之所以从火堆里取出这么大的
一个火屎足以证明我对秋高的瞩望。
三十三度其实与三十五度差不多。
而三十九度,它的发梢就太黄了。
像一个滋滋响的爆炸头。蝉声之所以
碎裂,都是焦黄的爆炸头给煏出来的。
树叶鶂鶂地张口。像一只三天没有
喝过水的小鹅,在三十九度鞭炮的炙烤中
你对我泥鳅一样的煎熬,竟然也熟视无睹。
这么一口烙煎饼的平底锅你于心何忍
让我一个人在光秃秃的铁轨上面独自承受
[b]火车蜷曲的酷暑[/b]
酷暑里的火车,我是一条被火
燂焦了的毛辣虫。明晃晃的电焊枪下
我难以神情专注。昏睡多年。在泥浆水
与苗圃之间踟躇、忐忑,然而我的担心
并不是多余的。苗圃里的每一棵树木
都连着泥土的心脏。火车,蜷曲在酷暑
选一个蜗穴,停顿下来。我不想发动
风霜雨雪地开过来,除了苗圃里的
两株苗木,我一无所有。要防洪、防火
防虫灾、防狼狗。我的作为,就是天天洗车
为苗圃倾注一些清清淡淡的水。这样一天
一天,我觉得我做得太不够、不够。
等白露来了,拥有了一份深秋,火车
要开出去拉货,我要沿着苗圃打圈圈
天天用短讯作汽笛,绕着圆心颠仆,让汽笛
每天每天都一声声,清澈地传向苗木
[b]牛仔裤[/b]
相对于裙子,男人的牛仔裤
是一种苦累活。一条鱼在沙堆里
要走向水中。同时还感觉不出有没有
什么东西在沙子摩挲的中丧失。
只顾牛腿看似给力的一种粗重。鹿角胶
龟板胶、强力肾气丸满纸盒地爬动
而爬不动的,是一只没有气的皮球
一样的虚脱。没有谁可以知道
现在十元钱,只抵一元钱用,明明
已经是很积蓄了,为什么面对一趟轰隆
轰隆满载着黄泥浆水的火车还是总觉得
自己身上的电能,是一个破灯笼
[b]三十七度[/b]
上面这个数字提得比较少。
今天的天气预报,一排地提到它。
于是就请它坐一会。其实一旦
真的这样与它面对面,我又不知道
该说些什么。说天气,它刚刚从那里来
说蝉,蝉是归它统辖的手下败将
说爱情,三十七度,它的一身都是机油味。
与我一样,三十七度的汗渍,不可能让恋人
得到清凉。那么该说些什么呢。那就什么
都不说吧:三十七度,它至少应该下降八度
这世上的人才可能多多少少,会有点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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