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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3-4-13 21:03
| 只看该作者
雨水敲打铁皮（组诗）
[i=s] 本帖最后由 亿华 于 2013-4-15 19:02 编辑 [/i]
[b]雪[/b]
一开始是树、是草在欢呼
后来电线也绷直了嗓子。一大片鸟儿
急匆匆地飞，我想这样的一个傍晚
那一大片一大片鸟儿的怀里
究竟掖藏着什么密不可宣的消息呢
母亲把大门闩好。门时而就会被推动几下
可是一直没有听见谁叫门。在床上
一整个夜晚我都在发烧，游梦都是在火堆旁
一直到大天亮。世界静得像一只空音箱
我想今天一定是世道，应该变了
[b]雨水敲打铁皮[/b]
前些日都还是火狐皮的锣鼓
雷电的钦子，它们的交织烤焦了地皮
秋分就不一样。在这个失眠的夜晚
秋分的大钹、小钹都一同搬来
大钹是出租屋的楼顶防盗窗倾注的窗檐水
小钹是秋分推磨的弥风细雨
它们让我拉拢了一些窗帘布
把腿脚缩进了毯子里。雨水敲打铁皮
我已经多次地谈到过，可是我多次地谈到过又怎么地
火车它照旧接二连三地开去。火车它这样
换汤不换药、接二连三地开走
即使再进行一万次失眠我究竟又想怎么地
[b]三十九度边沿[/b]
三十九度的树枝是麻花
三十九度的鹅卵石是烧红了的铁子
三十九度的柏油路，正在煎柏油
挖掘机在火堆里挖掘。面对三十九度的火海
最为迫切的是水。水在海上，叫海水
三十九度边沿，海军正在想方设法扑火
最为迫切的是想要做到，导弹需要打多远
就能打多远，然后用导弹快艇
发放兵力去驻守。瓦良格应该在导弹与反导
都扫射清楚之后再唐朝一样地四处去做客
那时所有的岛礁全部都是洞开的，那时的礁岩边沿
传来的一阵一阵都是一片嗨啰、嗨啰的声音
[b]火车的毛毛雨[/b]
相对于手扶拖拉机，火车
是毛毛雨，手扶拖拉机的雷雨
我们很远就可以听到，我们察看天色
提早就应该会有所防备。而火车的毛毛雨
落下的时候不动声色，它是草丛中的
一条蟒蛇。我没有学过抓蛇
更没有力量抓住水，我遏制不住火车
这把倥偬的摇椅，它让青春的一件衣服湿透
我使劲地拧衣服，我的手中一件
泛白的衣服，全部都是铁轨的锈迹
[b]慢下来[/b]
为什么不是下一趟车
为什么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存不存在
告诉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你
到底是不是在车上
会不会在候车室里呢
会不会是在哪一条路旁的一棵树底下呢
是下一趟车，你才会走下来吗
会不会不管哪一趟车
你原本就是一个个空号呢
[b]风[/b]
一年到晚把云搬来搬去
一年到晚让树枝摇来摇去
一年到晚，让灰尘飞来飞去
酷暑的日子，不知道风躲在那里
在秋天，好多果子，少女一样的红
我却被镶成蛇皮。我左顾右盼
爱情像风一样，来去没有踪影
我不断地拢合窗帘布
酷暑的日子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风
反反复复地鼓胀窗帘布
我不要的时候，针脚一样细腻的风
它比棉毛衫内侧的绒毛还更多情
[b]雨停了[/b]
雨停了。
我走到窗前
清明之后的天空
没有清、明的色泽
它这时的脸色，像一条下水道
雨停了。下水道下面的树枝上
鸟雀们唱着、沐浴着
我将一枚枚烟蒂掐灭着
我在等盼，等盼你的身影：
在这个人世，只有你的身影
才是暗夜，最真实的雪光
[b]不是这样的[/b]
不是这样的，不是
不是这样把昨天吃光
又再去乞讨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到处游玩，将青春
耗磨成痂痕，然后让后来成就一瓶
哀恸的去疤灵。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只唱着高调，而让风依旧
把悲欢砌垒十八层。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开火车的，我是不应该拿去
骑自行车的。奥巴马那块柏油
我知道，该怎样切切实实地把它拿去补漏
[b]雪[/b]
相信已经观测了好久
也相信一定，已经酝酿了好久
可是雪最终还是无法取向
草木萧索、凄号，露开了腋窝
山石僵持着脚趾，无法取向的雪
漫天而下，像一场大火的扑救
它附在山上、树枝上，我家黄泥土屋
风化的瓦片上。像一个炉盆
贴切在我约瑟的心房。在雪的抚慰中
我一直不敢吱声：难得这么一个安谧
洁净、均衡细腻的世界，我是多么的担心
只要轻轻的一点侧动，它就会不在
[b]树木[/b]
四十多年只栽种了两棵树木
四十多年栽种两棵树木
多么像牛耕田。多么与牛一样
没有怨言。在虫灾、旱灾、水灾中
两棵树木与我一道，慢慢地挺了过来
树木具有了一些，树木的成色
就匆匆地移栽，到了远方
苗圃空空。父亲母亲守候苗圃
我漫无边际得，像一只蚂蚁。一年到晚
在洪水的河道团团转，魂不守舍
[b]浪费了多少风[/b]
从初春的料峭打寒战
到酷暑着火，汗水机油一样
随自行车链条的转动，滴落
浪费了多少风。空调的冷气
口水一样喷溅，像我二十岁的时候
好几个萍萍一样的女孩，向我认真地看过
可是都风一样地流失了
风从窗口进来，在屋子里巡航
有时它也突然在某一个隘口，平静我
可叹的是我的一生，身上没有一个口袋
可以拿来盛装风，要不然我的爱情也不至于
直至现在还山冈一样，没有一点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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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3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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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4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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