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条的美的声响——2012年短诗一组

[b]叶落红尘
[/b]
一支烟也有飘渺的人生

六月之初
浩大的阳光照耀着我的锦衣
四通八达皆为通途

这是一个看似干净的上午
空气中充斥着众鸟未经过滤的鸣叫
绿树下花的浅香

我无数次虚构过的江山的美景
绝不是一片叶子短暂的驻足
又翩然飘零

[b]依然春衫薄

[/b]无尽的黄沙之侧
凌乱的碎石与稗草

我尚未有一颗白河般平静的内心
世俗厚重的车辙
不只一次辗过我倾斜的影子
并留下痕迹

巨大的红日是否年少时放飞的风筝
沿着白河起伏的岸堤迎风奔跑
我无数次跌倒又爬起
不言伤痛

[b]挚天
[/b]
有多少弯曲的道路未及修正

六月的田野
人们在奋力收割假象
为何我满眼都是汹涌的潮水
像谁移植的木马
无法清空

作为唯一在场的人
我还不能将五指并拢成擎天玉柱
我远离杯中的迷彩
看他们一个一个面容模糊
神志不清

[b]轻醉
[/b]
柔软的枝条
风
和平广场散漫的鸽子
四面墙一般抬高的马达的轰鸣

我刚从一场盛宴中抽身
依附于路边虚位以待的法桐
我有轻度的眩晕
众人皆醒

[b]凝水云蓝

[/b]午后慵懒的小憩
不需要打理的零乱的羽毛

空气静止得像被剥离了血肉的虎皮
肃穆而又沧桑

夏日易于挥发的水汽
一定来自某个冬日短暂的凝聚

广阔的蓝天和白云
怎及我内心绵延不绝的空旷

[b]漠北青侠
[/b]
无法拉伸的夏夜的灯火
万籁盘踞在子夜热烈的歌喉

我有倒置的影子
覆盖一面墙笔直的忧伤

你是否还在漠北仗剑独行
月亮湖眫酌饮剑尖上的锋芒

白天的急雨并没有带来雄鹰的翅膀
长焦慢门，我捕获远方

[b]别将我横放

[/b]无限成长的阶梯
欲坐入云端的迫切愿望

我甚至不需要用外表的葱茏来加以丝毫的表白与掩饰
尼玛，别将我当作梯子横放

别将我钦定为一匹离群之马
闲置在草原

[b]隐匿

[/b]隐匿掉踪迹
在我所看到的江山的幻影之中

我还不能假借柔软之手
将散碎的时光楔入于跳跃的雀鸟的胸腔

我空有虎狼一般的锯齿
出没于山岗

[b]无法抗拒的是美的盛宴
[/b]
盛夏无限繁茂的枝叶。
我已不能再次拥有一只透明杯子，
盛装清心和寡淡。
我已不能粘结黑夜与白天碰撞后的裂纹，
阻止一场场细雨的舞会，
旋转在人间。

哦，我已不能抗拒美的盛宴，
进入肉体时的震颤。

[b]羽翼
[/b]
阴霾和急雨
夏日无尽的雷同
尚未有一双魔幻之手
从暗色调的布匹之中
提炼出纯静的果核
而我拥有足够的绿色的马匹
蓄势已久的反弹之力
当一枚火柴擦亮天空
我有巨大的伸展的羽翼

[b]躯体
[/b]
夏日巨大的树冠又一次顺从了风
雨倾盆而下的姿势
使整个世界歪斜了起来
是什么拒绝了灵魂
拉长了肉体
迫使视线的海拔一再降低
幻像是黑色的波涛
除了裸露出欲望的触须
我还能拿出什么
来照亮天宇

[b]呕吐
[/b]
抛开凉薄的苦胆和仅存的衷心
我还能吐出别的什么
如果用大醉之后的长久失态加以描绘
我更像是一尾浮不出水面的小鱼
有着化石般坚硬的表情
终有一天我会停止对世事诸物的热切赞美
当耀眼的光斑在远处聚拢而后消失
请原谅我曾闭上眼睛
悲伤得只剩下一具空空的外壳

[b]那萧条的美的声响
[/b]
绵密的细雨和凉风
窗外皆是远方
我为何将满眼绿抛弃
又四处寻找
磨刀霍霍呵
我曾经那么固执地坚守
却为何又徒生浪迹之心
窗外皆是远方
那萧条的美
不只一次穿过我的肉体
伴着缓慢的声响

473500 河南省新野县农村信用联社徐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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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