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近期诗歌草稿排序 诚恳的求指点 求意见 求拍砖
1
烟灰落下的时候 女儿在嬉闹 她在扫地
我在想该来 始终未来的遗憾
儿子又哭了 刚三个月 她在无言的安慰他
我在写一首被自己称作诗的东西
八点零三分 在烟灰落下之前
我在找朋友聊天 正想着排遣寂寞【呵 多俗】
把很多名字一个个翻过 有很好的兄弟 还有初恋
在抽烟之前 我刚吃下四个皮蛋 加了蒜末和醋的 还有几两二锅头
思考着前途 理想 还有充实而枯燥 傻逼而有意义的日子
二十三岁喝酒的时候想着要喝二十三口
十五口就醉了 我数的很清楚 像小时候从树洞里掏出的鸟蛋 四个还有一个是烂的
没烟了 我从地上捡起刚扔掉的烟屁股 点着 抽了三口 真美
四块钱一包的双喜烟 她刚扫过地没扔地上
使劲插到烟灰缸里 像做爱的时候一样 多插了几下
哦 儿子又哭了 女儿也开始闹她洗澡刚回来
脸上贴着廉价面膜 我知道这首诗是写不完了
就像狗娘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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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看一眼就走了 喝了二锅头的脑袋被心事装满
告诉你一件事 我憋两年写一首诗 贴满网络 别人夸我两句人就飞了
像当年你看我一眼的时候一样 傻吧
我知道 一句话 一辈子 不是当年说誓言 我爱你一生一世
连村子里的狗都认生 何况我狗都不如
说这话的时候心疼了一下
想起前几天下载武藤兰全集种子 等了一夜 就为了好好看一眼
像我当年 站在你经常经过的路口
等了一天 也为了好好看一眼
人常说 男人要能屈能伸
像我现在 女儿打我几把掌 我还笑眯眯的 多好
不会像当年 为了你一句话 逃掉一辈子了
哦 誓言变了 我爱你一生一世 我对女儿这样说
3
当我泡好一杯茶 命运会随着你来吗 幸福呢
坐在小板凳上 或长桌的另一头 用手指撕扯这夜色
脚步呢 还有三米之外不紧不慢 受伤的树
我该坐在这里吗 还是该把杯子里黄色的毒药倒掉
用一千声呼喊来表达爱意和思念
我写下思念 并不是说我有多想你
也不关故乡的事 不关村庄的雪 它终究下不到深圳
我写下思念 就像今夜的月亮 我看到它把孤寂当酒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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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疑被你伤害的花朵 你可以再次绑架我
冷雨更冷 十二月风吹眼睛更冷 性病被盖在十二层棉被之下
你可以咬掉我另一只耳朵 不让我听到妓女的呻吟和雪落村庄的声音
漏雨的房子和善良在怀疑之前被原谅
我想说 我做下的好事不只这一件 还有写下口语诗歌
比掀开第六层棉被的时候 就能看到
我模仿着写诗的动作 给四个月的儿子换下尿布
被夜色的诅咒不是第一次了
舌头患上了关节炎 阴道炎 还有梅毒
白色药丸 红色胶囊 打麻将般的咳嗽
这些词语与诗歌无关 被我用二锅头灌入脑袋或者胃部
我在深圳四年 一直在思考与杨树林的关系
夜里七点二十五 我用左手拿酒瓶 右手得了流感
用诗歌草稿把多余的一直鼻孔塞住
声音像做爱的时候一样 嘴巴微张 喉咙中溢出方言
治好了麦子的纹枯病和村庄落雪时的孤独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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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对罂粟 性病 和婚外情 做出领悟和注释之前
我在一百场恋爱里找到一个温婉女人和一百个无耻男人
你不应说 桃花开满河岸
岁月让一阵风与爱情相遇 这不足以表白我的疑惑
木窗户和大青砖 我该对谁更钟情一些
站在村口或者玉米地上 用一张弓
把谎言射进思念
这就是我与你最近的距离了
左脚踩在大平原 右脚一迈 就到了深圳
用装麦子的口袋 装着行装与书信 手捧圣经
从绿皮车厢一脚踏到罗湖火车站广场
我眼睛里住着一群瞎子 看到一大片白色大腿在走动
我感觉研究大腿或者诗歌 比讨论一颗白菜的价格更有意义一些
比手拿铁锹更需要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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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说出秘密之前 请先解除羊群与野花的婚约
请出示你的证件 你到底是诗人还是精神病者
你不仅如此 在泥巴路上践踏我的名字
你不仅丢掉了能治好我性病的白色药丸 像女优吞掉白色精液一样吞掉了我的姓氏
并把尚能生育的母兽关进铁笼 是这样吗
长在土坡上的苍老桃树 见证过未婚先育的少女 喝农药死后
被葬在土坡下面
本该有神秘或者厚重的麦秸秆草帽
可以证明从种到收的贫穷
可以再背诵一遍 野花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吗
或者妓女和种玉米的男人 在陌生的绿皮车厢 说出的同一种方言
可以吗 把生活这个词分开 像树的两根枝桠
伸向不同的夜色 你选择理解生或者活都可以
但不许让两种夜色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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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阳光仰望 并把树林嫁给天空
我想以这样的颜色能使生命更美丽一些
用做爱的声音给婚姻伴奏 用土击打土 以水的姿势流浪
把本是美的东西 用更美的想法描画一遍
悲伤是被允许的 但不许绝望 不许把病痛植入骨骼
我以一次跳跃 把左脚与右脚拉近
完成一千种人对一千种理想的追求
无需在有月亮的夜晚幻想潮声了 春天会更加靠近
以手牵手的距离来检验爱和被爱的血缘
看 如此简单
我眼睛深处的景色与血液一样都接近暗红
接近妻子望我一眼时的爱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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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二十五分
手拿酒瓶 还可以把夜色引诱的更深一些
窗外冷风吹荡 左手边一米的地方麻将声更响了
妈妈离村庄千里 用电话在打听二舅家的琐事
十二点二十七分
儿子在换过四块尿布后终于睡熟
我把世界关到门外 坐到可以让灯火照亮诗歌的地方
把身体里藏有锈迹的骨头铺开 用一支黑色的笔一一敲打
酒再倒满一杯 这次喝的更深 深到能穿透肠胃的程度
把一些想法 胃病和喉炎呛进连续的咳嗽里
把对生的理解 对死的感悟
包括遗憾 悔恨 甚至谩骂和诅咒
以一首诗的形式编织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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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把骨头和骨头的连接处打开
抽取里面的钙质和盐 把想法描画的更美一些
再以女儿的调皮 加入水分和蜜
做成可以闻着更香 吃着更甜的红薯稀饭或者怀念
大雪覆盖更冷 更单薄的麦田 一望无际 有万里
我在深圳给儿子盖上两层棉被 怕被夜色击打
怕激怒的豹子叼走身体里的硬和无依
能再冷一些吗 到喝二十三口二锅头都不能抵挡的程度
把铺满枝头的叶子 揉碎 丢进烦躁 或者藏进每一首诗的每一个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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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更深了 到了眼泪涌进眼睛的深度
我与杨树林的苦恋只差一次相遇
只差临门一脚 把铁笼打开 放出孤独并忍受饥饿的羊群
在第一阵冷风吹进忧伤之前 完成我对槐花和野花的祈祷和忏悔
每一种审判都要经历的程序
在初恋和生育之间都要经历一次
除非你给粮食冠以姓氏 并以不息的香火祭拜兵慌马乱和天灾
否则 三角恋会在酒精 茶叶和井水之间发生
结果是村庄的不能承受之轻
我与杨树林 以三种方式恋爱
其中包括毒药与黄牛的狐臭
但只以一种方式生育 无花果 以及醉酒后的呕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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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温柔让我不知所措
她喊:“帅哥 我茫然回头
正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睛走在通往墓穴的阴仄过道上
我试着回应一句 声音像垂死的鸟收敛双翅
或者阳痿的下体 缩在一团骨肉里
滑出口腔的糜烂或者啤酒沫 等待舌头来救
我终于伸出右手 从上衣口袋打捞出上个雨季的理想与潮湿
妻子又喊:帅哥
我只能把眼睛闭上 来抵挡黑暗
用空着的左手拿出藏在耳朵里的笔
朝着离心脏一厘米的地方狠戳
企图杀死游在血液里的怀孕母狼和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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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阳光很好 阳光正好照着我
我坐在长桌另一头 心事打开
我不信你可以无视我的无辜
从六点十分到九点二十七分
四十斤槽头肉已被我切好 还有杏鲍菇和腊肠
四十种想法和一次表白被我装到蓝色的筐子里
放在铁架子上 离我有一个婚姻的距离
需要两只手臂和一场谈话的叠加才能够到
我认真抽完一支烟 把烦躁吸进肺部
一动不动坐在午饭之前 等待着被清蒸或者爆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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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会记住什么
情节在一次死亡之后就趋于淡化
重要的是之间的两场谈话 关于病瘤和后事 关于一夜大雨和痛哭
我只是没能找到一种黑 让自己混同于夜色
不然早已爬出黑白相框和泥巴路
从此不会在土地上种植星辰了 要种就种罂粟或者黑火药
让能够繁殖的恶性肿瘤 不仅吸收水分铁或者钙
还能下火 消炎 驱除伤痛
从村口到小县城的火葬场
一个过场或者寒暄而已 像一次非正式会面
但姥姥仅仅一次的死亡
就决定了今年的天灾 不只让粮食涨价和鸟群饥饿
还能让抱怨 争吵或者怀才不遇停留一会
还能让理想更暗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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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种结果被我用低落或者沮丧证明
再找不出更多的掌声和丰收
被刺的千疮百孔 依然坚持于罂粟 毒药和被爱
一定是前生错把遗言写进泛滥诗歌 写进一次表白和之后的失恋里
在今世 我要忍受一下午的枯坐 忍受廉价绿茶和四块钱的双喜烟
一群孤独的公狼或母狼 在撕咬脑袋里的树和石头
你无法发出任何有别于杂乱的声音
冷风更冷 吹灭被眼睛生生剪断的楼层 水泥路 太阳光 下水道上的井盖
一种情绪会被另一种情绪阉割
会想到苍井空 小泽 鼻子会出血
断裂到月经 村庄被雪覆盖 绝育手术 难产 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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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杂草丛终究还是黄了
想起你仿佛终年不脱的绿衣服我就感到厌恶
是一种无辜被踩到尾巴上
一点点疼在日子里变质 硬化 缺少水分 温暖和甜言蜜语
从来不需要大声疾呼 爱我与誓言
要给就给我谩骂吧 诅咒也行
骑在马骨 甚或马的化石上 去寻找丢失的姓氏与族谱
牵出村子里任意一条狗 在黑夜里吃着罂粟并写诗赞美罂粟的鬼也行
给他冠以我的姓氏和高贵 把我的傲慢和怀才不遇也给他
然后给他《呐喊》:来吧 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用双手帮我自慰 来完成以后每个日子的高潮
如果你允许 如果村庄再一次落雪
我还可以把你安放到族谱的第一页上 来当我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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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依然写诗
在每个夜里喝二锅头 抽四块钱的双喜烟
不顾及你偶尔望我一眼时 溢出的一点点疼和抚媚
看着秋天绝望 来来回回走在通往落雪的小巷
勾一勾手指就能让温暖回归 区别于你乳房的柔弱
在日子里随意握住她们的手 能触及晓风残月或轻雾朦胧
我面向窗口背诵诗歌 但不会面向你
有关月亮 有关麦子的芒刺或者姥姥的死
但不会有词语说及思念 说及在降温之前就被你找出的旧毛衣
风起的时候 坐在河水尽头 与村庄的雪对视
村庄的雪多像你五十年后远隔山川的头发
我坐在河水尽头 找不到船让干旱住进婚姻
我依旧写诗 写被你分走一半的孤寂
写一岁多的女儿和夜色正深时 你给儿子换下的第四块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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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幻想着你前世种下的尖锐 在深夜
而你依然躺在我的温存里 繁殖出春天里应有的喘息
嘴巴呢喃出 要爱 要狠狠爱
把昨日的瓶瓶罐罐打破 垫在将要走的泥巴路上
只留下一点点咸和湿润 在必经的日子喊疼
我不想过早的说出前世缘和一切风生水起
当我把旧雨衣穿进今年的雨季 泥泞就没有停止过横下艰辛
而你依然开始了 缝缝补补
把说错的词语修改成 一句句有骨头并且掺蜜的诗
我想 从此我不会在你背对我的时候解下夜色了
我有忍受不了的孤寂 在你眼睛的死角里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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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并刻划着 你赊给我的二十三年青春
我要用一生的雨去还 填补日子里的干旱
新长的骨骼里 缺少种盅人
缺少种麦子的手对丰收的彻底钟情
一次相遇抵消了之前的九百次怀疑
我决定不再提旧书信里 那处语法上的错误
只提 雨打秋风
只提 需要给纤瘦的日子 亲手盖上两层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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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遥远成湖 我的影子映出前世缺失肋骨的疼
秋风吹打 我在空酒瓶里沉默成菊
需要你一瞬柔弱 千万次轻呼我的名字
枯萎印证了整个季节的猜想
在雪落之前 我不得不再一次把心搬空
像等待风雪夜归人般
等待你把蜜和水分 埋入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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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一种需求了 上升到爱情
上升到 一场恋爱里被记录下的天灾
野斑鸠叼走了日子里的铁和水分 并使泥土留下伤疤
我依然坚持着无可救药的思念
在翻土的时候 把孤独注入丰收
该到的雨季始终未到
我需要你的湿润和衷情 在打下粮食的时候
把渗出皮肤的疲惫放下 坐到日子里洗澡
用麦芒刺破眼睛里的朴素和慌张
现在不适合表达爱意 在雨季到来之前
适合用汗水煮一碗麦仁粥
让过路的民间艺人填饱肚皮后 记录下
关于一场恋爱后的干旱和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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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着 刺眼的蓝被谁射满天空
一丛枯草在暗黄里行走
许多心事 随着熟悉的鸟鸣
一个高音 一个低音 突然拐进我多年的隐疾
十根手指更加分明 只摆一张床的空房间更加分明
我所觉察到的情绪 我侧身躺在床上仿佛用尽力量的姿势
是你无法给与的 我的全部撕裂
我躲了那么久 躲大片的槐花 躲麦子的芒刺 躲村庄的雪
秋天刚过 我躲在一个叫塘尾的小村
躲在一张床上 在秋的咒语里忍冬
我从未想过在深圳能听到一只斑鸠的鸣叫
你是要告诉我杨树林的情况吗 你叫声中流出的方言
泄露了所有的风俗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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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雨 斜刺进夜色
我背负冷风 在一盏灯下对视一盏灯
儿子的夜哭 揪住了我听雨的耳朵
三米之外是窗 风吹帘动
雨把儿子的哭声打湿
小委屈从一个高音拐入低沉
我躺在雨外 与风向相背
身体以雨的斜度射入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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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冷 有风 几朵云穿插天空腹部
只有一棵忍冬树突兀的把头抬过墙头
与我的孤寂对视
我站到窗口 站到风的对面
更远的几朵云 一下撞进我的眼睛
近处 几丛杂草 把心事藏进暗黄
一根仟瘦的藤蔓 以卷曲的姿势表白它的想法与艰辛
我正想着只属于这个早晨的小情绪
一只鸟 突然斜掠而过
在窗口划下生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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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兀自自亮着 蒸笼里的鱼早该熟了
白色鱼眼要掉到世界外面
吃鱼人蹲下 准备坐到灯里
天未全黑 你看
走路的人依然在走
捉鱼的人依然在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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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猫聚集在河岸
天正蓝 鱼钩被摔进时间里
一截石碑漂在水上
上面写着 禁止钓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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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用左脚还是右脚迈出店门
那棵玉兰树
都死心眼的矗在那里
离我的烦躁有三米远
我退回来
试着蹦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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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活在水里 终会有鱼不甘寂寞
水肯定目睹了这些
当自觉怀才不遇的鱼咬住了鱼钩
或者 跃出水面想尝尝空气的味道时
水哗的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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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泳者 溺于水
鱼们认为这是没道理的
一只猫被鱼刺卡死后
鱼们把这句改成了
爱吃鱼者 被刺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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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把夜色推到门外
只截取一小段月光 养一条在干旱中捡到的鱼
一只猫的叫声叼住了寂寞
在一盏灯下 我把鱼放生进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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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无故缺席 我打开窗
邀请一条鱼住进来
房间盛满了水
我和妻 模仿鱼的方式
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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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混合了妮妮的笑声便不是阳光了
是一种能把灰色写成更蓝 并且发亮的东西
我抱着妮妮走出店门 像抱着能把一朵花开成春天的魔法
一步步踩在日子的险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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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踩在秋的尾巴上 来不及听最后一场雨的尖叫
冷风过后 血液便随着那么多叶子变换了一下颜色
天更高 我离泥土更近
而楼层遮断雁鸣了吗
猛然间的颤粟 区别于冷风的冷
区别于重感冒后的连续咳嗽
而你的信息晚于一件旧毛衣的表白
我只能在好心情里 记录下坏天气和无病呻吟的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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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夜相比 梦的精神病症更加接近黑色
蝙蝠翅膀下藏着一场尚有余温的谈话
有关罂粟 黑火药 有关故乡更加纤瘦的雨滴
在夜色正深时 把梦砸落 把罂粟吃进腹中 这些却无关思乡
正被月光击打的另一只侧脸 仰望北方 颜色接近情欲
还想再次打捞吗 怀揣曾经的暗生情愫或者问候
倔强仰脸于月光下 手拿斧头劈开夜色的人
在打捞于一场种植里许下的誓言
身患癌症的持斧者 借助一盏灯 第一千次把药水注入眼睛里的黑色
病中人啊 打碎酒瓶 能使故乡更近一些
白色病床 逼近故乡一粒雪内心地白
现在该把梦想放大于蝙蝠的翅膀下
每一次用力的扇动都能撒下比夜色更深的怀念
区别于持斧者 斧头里的硬和铁
更加尖锐和险峻 能够剔出藏于骨头的背叛和见异思迁
内心的癌侵泡于夜色的黑 情节便散落若雪
持斧于病中的人啊
你该躲在平原盛大的麦田
而不是一朵无依花蕾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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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海面的幻想 结晶于肉体 你的美无法描摹
恣意的响指敲打词语的慵懒 火光烧起在字与字的连接之间
我与你面对面谈话 甚或在火光依稀里谈一场恋爱
而你只把莲开在光洁的水面 映照坏天气和白云悠悠
鱼藏水中 污泥裹于鱼腹
我只能在日子里结绳记事
打下一个个能栓牢记忆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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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你安坐水中
我行走水面 不会掉进思念
这夜黑而盛大
你把月光装进水壶 倾倒出37度的皮肤
这夜黑而盛大
你安坐我眼睛内部的暗红 安坐一枚瓷器的空
我脑袋炙热 一千场大火燃烧时的慌张与光亮
你身姿婀娜肥美
安坐于我词语的纤瘦
这夜黑而盛大
我喜欢你眼睛的纯和深 喜欢你安坐我心尖上
这夜黑而盛大
我用心看你安坐床头修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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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四张长桌之间码放词语 并留一条路通向门
整场谈话都被我码进去了 整个下午与一扇门对视
与另一个我保持缄默
四张长桌多像女人四只肥美的大腿
我坐于其中 脱皮机一般 阳光夹杂风芒 脱去身体的硬壳
我的柔软曝光于外 赤裸着与另一个我保持敌对
店门外 妻的红色内裤突然飏起
砸进我红色的飘满神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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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一扇通向门的门
点亮火把 细看落叶以怎样的姿势被埋进泥土
这时适合保持沉默
以免说及沉痛 以及沉痛的黄白菊花
我没有沉思你藏于冷风的预言
死亡之河 已浇灭了那么多绿色的眼睛
请以手指指点鸟群走出瘦骨嶙峋
之后 请关上门 熄灭火把 找到遗落于牙缝的粮食
满怀锈迹 诉求内心放火的人
去烧疼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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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动的绿色窗帘 打动了月光
月光迟疑的照到我内心的草上 照进一间空房子的清冷
躺在床上 我随手翻过四季里的三季
不遗落一朵花的盛开和枯萎
剩下的时间 要用心聊一聊夜色
不让一粒种子在心里发霉
爱上坚持于夜晚飞翔并鸣叫的鸟群 至死不渝
饮酒过量 也不呕吐藏于一朵云后的黎明
多好 安心躺在床上就能数出有几颗星在失眠
最亮的那颗还对我眨了眨眼睛
挑逗似的暗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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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灯用比太阳还要尖锐的光照着我
身体里的肉和水 可以膨胀到填满整个房间
我把分裂的语言用音节或者低到一棵草的谦卑连接起来
一粒米的洁白便刺疼了我
刺疼一群鸟的饥馑和流离失所
到此为止 善良的付出超出了一朵花所能忍受的寒冷
不止一次吟诵诗歌 企图吓退天灾的人
注定死于一瓶酒倒空的虚假赞美和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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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 不能说出的话是永远无法说出了
雨从高处落下咋疼梦想
把身体里的硬还给石头 把一朵花还给春天
只沉默 不表达 丢失的种子酒丢在泥泞里吧
选择走更小的土路 面对更轻的云
在更深度夜泡一杯茶 看叶片舒缓的下落到孤寂
只接受 不拒绝 雨再大一些就能砸疼夜色
但不能冲走锈迹和斑痕
冷风无法吹动埋的更深的草籽和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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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小鱼顺流而下 将遇见黄昏结于两岸
花香飘满 郁结的情思高过槐花林
我于其中用泥巴捏出爱情 并随手抛下书信和写满心事的蝴蝶
蜜和水分足以滋养一朵花的盛开
我于酒中浸泡夜色 无人喝下千年孤寂
只能用船 两头搭上开始和结局 运送一个季节的枯萎和零落成泥
心事搭配词句 上溯万年 到半坡的白发星辰
到一方水塘的泥泞养一朵红莲 莲心苦
一生的艰辛藏于水中
而水生万物 我情有独钟于一只鸟驮着的丰收和饥饿
翅膀划下的弧度
圈出一首诗无法高出语言的范围和夜色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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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手指触及的疼痛 便不是疼痛
能够到达的风景 便不是风景
我站在季节的消瘦里 报纸的凌乱之间
每一张报纸上都躺着几具尸体
今天 我把假意的慈悲和多余的善良 投放到赵家沟
一座土山的高度足够安葬一场天灾了
胜过GDP的增长和丰富的泡沫
而一场雨雪测出了塘尾和高坡的距离
只隔42支点燃的香烟
赵家沟 所有的雨雪我都经历过
你只比我多出一次滑坡
而现在 我正在积极赶赴下一场主席和总理的
高度关注和重要指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