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乌山

文/蓝光

今年山茶花开的季节，我又一次去登福州的乌山。喜欢登乌山是这几年的事。由于鼓山太远，这福州城中“三山”之首的乌山，便成了常去的地方。每次登临乌山，情景不同，感受也不同。在福州这个具有2200年历史文化名城生活了几十年，梦里一直萦绕着乌山美景。

古人云：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从乌山拾级而上，移步换景，穿行翠绿之间，吐故纳新，舒烦解忧，令人心旷神怡。乌山俨然成了许多福州人锻炼身体、调适身心的好去处。

清晨登乌山，如恰逢天高云淡，天空睛朗，相约体已知心同游乌山，别有一番情趣。这时候上乌山，一派景致令人神往。只见晨辉披红，龙云翔跃，柔风万里，山回路转，绿树成荫，让人留连忘返。从正门上山，便可看到上山路修葺一新，平坦而舒缓，山路弯弯，穿行其间，让人全身心感受山峦俏艳，香芳四溢。特别是太阳光穿入山林，光影斑驳陆离，清新中带着迷蒙。风中也不时透出一股清香，晨风一吹，让人神清气爽。乌山上奇观不少，据说有36处之多。要真正游览一遍需要两、三个小时，如果要细细品味这乌山之美，没有半天是不行的。从山之东南上山至天香台，又向西折至“冲天台”。相传唐刺史崔干游山，所携青田白鹤在此地冲天飞逸，后人建“放鹤亭”。亭子后崖石上镌有“古放鹤亭”4字，台侧亦有程师孟篆书“冲天台”，道劲有力。每到此处，许多游人便坐在亭中，感受轻风徐来，林中瑟瑟之声，享受这美妙的时光。清晨的乌山就象一个出浴的少女，就象在阳光下的一张笑脸，其生发的韵味，让人充满想象。

黄昏时亲近乌山，却另有一番滋味，总让人有一种心静空灵的感觉。从刚修好的道山路这一处上山，一路是满眼的新绿，奇石岩壁皆成景，林光峰影皆有趣。林中有山峦，岩中有名木。在黄昏光与影的综合作用下，这景致迷离中带着神秘。一亭一阁，错落有致。一碑一字，古韵犹存。山体风景秀丽，玲珑有致。清风徐来，可闻草香。登高远望，松林远处，高楼鳞次栉比，感到这座城市在积蓄着奋发向上的力量。一路上可见老者、壮年甚至年轻的父母带着小孩游玩其间，让这平静的乌山凭添了几份热闹。乌山在鼓楼区委、区政府投入巨资修葺之后，已经成为福州城百姓常来的去处。特别是山下周边的居民受益最大，他们常常一天上山几回，茶余饭后就上山散步，沐浴在清风美景之中，把这乌石山当成天然氧吧和练身、养生之地。黄昏中的乌山，如一个成熟的少妇，其妩媚中透着的成熟，如秋天的挂果，散发着清香，让人回味而有点醉意。

每次登乌山，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上，我都会在山上整整呆半天时间，观亭看碑，思典想故，浸淫在乌山人文气氛之中，能短暂逃离城市喧嚣，让自己与古人对话。这山上有三处地方，我是每次必去之所。一处便是“道山亭”。我常驻足“道山亭”前，近看《道山亭记》碑刻而浮想联翩，想象当年程师孟延请福州前任太守、“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作《道山亭记》的情景。另一处便是霹雷岩不远处的 “黎公岩”。那岩上镌刻着“乌石在、黎公在”6个楷书大字。因为抗倭民族英雄黎鹏举的事迹让我心生敬意，站在“黎公岩”前，回想祖国大好河山，由无数先烈前赴后继、奋不顾身而争取来的，想想做人节气，无不感慨万千。还有一处便是“先薯亭”。每次去都会静静地坐在亭中，心中把玩小时候与哥哥一起抢吃番薯的一些趣事。坐在亭中，仿佛心灵与这先人对接，有无限的感慨与先人诉说。每次来看亭，便为这陈振龙的贡献而肃然起敬。因这一颗小小的番薯引种后，救了多少生灵啊。

乌石山有摩崖石刻200多处，喜欢欣赏书法的我，有时间总是会去欣赏乌山的许多绝世之笔。最为著名的要数华严岩侧的唐朝李阳冰《般若台铭》。因这李阳冰的篆字与秦代李斯齐名，被书法界称为“大小李”。《般若台铭》与浙江处州《新驿记》、绍云的《城隍记》、丽水的《忘归台铭》合称为天下四绝。还有，“观音岩”畔有朱子楷书“福”字，与鼓山“寿”字相匹。乌石山顶上的凌霄台有蔡襄的《凌霄台诗》，其中：绝句“缔结青云上，登临沧海滨”，至今传诵世人。你如果仔细地寻找，还会发现许多名家在此留墨。如程师孟、陈襄、赵汝愚、梁克家、叶向高等在乌山都有题刻。

这乌山俨然就是一个人文荟萃之地，有丰富的知识宝藏可供游人挖掘，再加上乌山风景宜人，山秀岩奇，无怪乎宋代郡守程师孟当年将此山与道家蓬莱、方丈、瀛洲这三个仙境相提并论。

乌山，让人感慨，让人回味。玩游之余，我写下《登乌石山揽胜·七律》：曲径峰低披绿浪，重岩林伏各呈状。道山亭外思名流，天险桥边试胆量。先薯祠中忆振龙，鲸鱼石下论良相。黎公气节今安在，李监篆书堪绝唱。算作对于乌山寄情之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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