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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5 20:48
| 只看该作者
【十佳民刊】百年孤独(外两首)
[i=s] 本帖最后由 阡陌 于 2012-10-25 20:52 编辑 [/i]
◎《百年孤独》
多年后,你能否记得
那个下午,你自衡山归来
带来远方的顽疾和福祉。
暗香袭人的不仅仅是宗教
还有你暗藏梅花的身体。
我们坐在街角的梧桐树下
相互耳语,倾听身体里的雷声。
漆黑的鸟群是我们的儿女
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这时,天空下起黄花雨
冲天的香阵,淹没大街小巷。
自南向北的婚娶之船
深深陷入黄花堆里,不辨踪迹
白色的新娘像一盏盏孔明灯
被迎亲的青鸟衔走。
我不确定有没有遇见诗人的亡灵
这物质的短暂情人
死于两年前一场不彻底的手术。
但我们一定遇见了首阳山的隐士
他披斗篷,红颜白发
苍老的呼吸声里鸡犬相闻。
后来,他径直走向我们
喝残余的茶水,向我们重复
“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寓言。
我看见你的眼睛里
涌出我孤独的泪水。
◎《故人故事》
我看见另一个自己
自老屋的神龛里走出来
家谱,蓬蒿和兵马俑
遍地都是
坪前的杉树还是老样子
多年前挂的灯笼,在春风中晃动
青铜一般的鸟雀
口吐火焰
下半夜星月朗照
我顶着梨花的影子越来越长
长过杂花生树的三月
长过年轮
死去多年的四娭毑,推门出来
面容慈祥,拄着兽骨做成的拐杖
走近我,用碧青的嗓音
唤我少爷
◎《镇南街48号的独居老人》
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没有两样
浑浊。看得见世人的倒影。年轻时做过眼底手术。
眼神虽沉默,却深邃而温暖。
你的双手,和我的双手没有两样
粗糙。肌肤丰腴。生命线一直抵达手腕。
掌纹虽苍凉,却充满了寓意。
你的房屋,和我的房屋没有两样
久远。冬暖夏凉。镇南街有名的文明户。
门窗虽清瘦,却能遮风挡雨。
你的日子,和我的日子没有两样
拮据。间或围渔打猎。更多的时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生活虽平淡,却从未丧失尊严和勇气。
多年以后,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而你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直到剩下你一个。
现在我终于明白你我之间唯一的不同
为了自由,我可以放下所有。甚至生命。
而你为了亲情,也可以放下所有。甚至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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